翌日清晨,地牢傳來噩耗,經過屍檢官和監獄長核實,在山上發現的男性屍體,應為幾天前釋放的奴隸甘地。
牢房內洛薩深嘆長氣,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,既沒有情緒,也沒法說話,目光呆滯,望去鐵門之外。
身旁的同窗好友,踱步半晌,心中之怒溢於言表,蹲下說道:“大哥,咱們再不能這樣了,否則結果都是一死,要死,我也要死在戰場,要不咱們跟那些犬人拼了吧!”
“拼?拿什麼拼?要拼也得等布說把我們救出來再拼!先忍忍吧,男子漢能屈能伸,我們要等在最關鍵的時候,給予那些犬人致命一擊,我想到了一個逃出這裡的辦法,行不行就看上天的造化了。”
洛薩想了很多,這仇是一定要報的,但不能莽撞,不但丟了性命,還會喪失整個大局。
他走到牢門前,對著外面大聲吶喊:喂,我有急事!喂……
第一層為女牢,第二層為男牢,第三層為衛兵休息室、檢驗室和停屍間。
甘地腐爛的屍體上蓋著一層白布,屍檢官經過一晚上的努力做出了屍檢報告,安吉爾站在桌前認真的閱讀著,宋詞則雙手伏在胸前,趴在上面小睡一會。
“沒什麼事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屍檢官收拾好東西,抬頭說道,勞形苦心的臉上,十分敬業。
“恩,辛苦了,先回去休息吧!”
安吉爾放下手中報告,極其有禮貌的送其出了室外。
只是一會功夫,再回來,宋詞竟特有精神的坐在桌前,專心的檢視報告。
“哎喲,你這是裝睡啊,連我都給騙了!”
“哪裝睡啊,碰巧醒了而已,恩!這報告……太殘暴了,簡直!頸椎三四節粉碎性斷裂,左大腿肌肉完全缺失,腿骨……右小腿肌肉完全……先被吃掉腿上的肉,再被殺掉,看來又是一個極其憎恨人類的傢伙!”
宋詞看到一半,忿怒地將報告摔在桌上,抬眼死瞪著站在旁邊的安吉爾。
“看我幹啥呀?我又不是殺人犯。唉?你怎麼知道是先被吃掉腿上的肉,再被殺掉呢,或許是先被殺掉,再吃腿上的肉呢?”
“後面寫著死者喉嚨充血後,水腫嚴重……明顯死前被折磨的死去活來,長時間吼叫所致。”
兩人正說到興起,門外傳來一陣緊促的腳步聲,三個黑影映入室內。
“莫叔……你們這是……”
安吉爾略顯驚訝的說道。
“剛好牢裡有位甘地的好朋友,聽到他死亡的訊息,前來看他最後一面。你這位旁邊的人類是?”
莫頓身後站著一人類,還有一位同行的犬衛兵。
這人類頭髮凌亂,四肢帶著手腳銬,兩眼泛紅,眉目中帶著一點悲傷之色。
“哦,這是宋詞,是……”
還沒等安吉爾介紹,莫頓笑著主動雙手走到其面前,等著握手。
“幸會,幸會!之前總聽犬女王誇你,來自東方大國的人才,這消滅反叛軍和貓貓國的重任,就交給你了,我相信你的才智,完全沒有問題。”
“哪裡,哪裡!過獎了,您是?”
宋詞側眼看了看,站在對方身後的人類,當其聽到消滅反叛軍這幾個字眼時,身體有明顯的抖動,似乎隱藏著有什麼特別的關係。
“我是地牢的監獄長!按輩數論,我和安吉爾爺爺是一起參軍的,他叫我莫叔,看你年齡尚輕,你也可以叫我莫叔!年紀大了,這心啊總喜歡別人叫的小一點,不要見怪啊哈哈!”
這毛髮花白,身材有些消瘦的老犬人,精神狀態卻充滿活力,在握手中,宋詞感到對方虎口處有厚重的繭子,而且發現雙手都有,老犬人身體肌肉線條,呈拉絲狀,陳年訓練的老肌肉遠比向安吉爾這種粗大的更有爆發力。
站在莫頓身後的人類,冷不丁口中呢喃了一句,霎時站在一起的犬衛兵,立刻從腰間拔出長刀,架在頸下,“放肆!”
“幫犬人消滅人類的人類,難道不是走狗嗎?”
那人類嘯叫著,只是情緒亢奮,行為尚且理智。
“那些反叛軍日思夜想,都想推翻犬女王的英明領導,這些人類不該死嗎?當然了,支援犬女王的人類,我們是很歡迎的,就像這位人類,宋詞先生……”
莫頓回頭很優雅的對身後的人類進行辯解,絲毫沒有慌張。
這行為讓宋詞挺好奇,按理說,犬人聽到人類的忤逆言論,通常會言辭相對兇狠,監獄長卻出奇的平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