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堂中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。
王翦眯著眼,吧嗒吧嗒,瞅著菸斗,琢磨著去哪搞點錢,畢竟自己那點家產全資助反賊了。
李斯閉著眼,不知為何,他有種預感,這群反賊似乎和陛下有密切的關係。
否則,以他對陛下的瞭解,早就動刀子了。
至於那個軒門,他就更加沒啥意見了,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儒家弟子。
李斯愛權利,但是也清楚的知道,陛下是斷然不會分封的。
嬴奔這群宗親遲早藥丸。
“區區一個軒門就能毀了大秦百年基業?”
“荒唐!簡直荒唐!當天下諸多儒生是泥捏的嗎?”
嬴政虛弱的站起身,趙高眼疾手快,連忙將嬴政攙扶住。
“這是孤的大秦,能人異士輩出,還有博士淳于越這般學究天人,會怕他一個區區軒門!”
聽到這話,在場儒家有密切關聯的大臣以及那群贏氏宗親感動的都快哭出來了!
他們的努力沒有白費,陛下終究還是看重儒家的。
恢復周禮,恢復分封,勝利就在眼前!
嬴奔等人渾身顫抖,倒頭便拜,大呼陛下英明!
王翦看向嬴政,頓時覺得牙更疼了,尤其是察覺到嬴政臉上那讓人猜不透的笑容之後。
他似乎有些明白,趙軒這個小子這麼會陰人隨誰了。
他老子嬴政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!
難!太難了!這大臣當的,天天心驚膽戰!
“所謂文無第一,武無第二。”嬴政繼續道,“大秦此時正是用人之際,就讓儒生們自己堵住這天下悠悠眾口吧。”
聽到這話,嬴奔等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!
啥意思,不管了?
讓儒家自己和軒門對線?
嬴奔等人不明白了,按照他們的想法,嬴政就應該直接派兵,抄了書局,生擒軒子才對。
“陛下......”
嬴奔還想繼續發問,卻被嬴政抬手製止:“不必多說,儒家乃是天下至高的學問,若是連這等異端邪說都戰勝不了,如何服眾啊?”
王翦這次明白,這一波真正在大氣層的,是陛下啊。
陛下襬明瞭就是想用趙軒的手徹底絕了儒家分封的心思。
高!實在是高!
不過,他轉念一想,趙軒真的能戰勝儒家嗎?
淳孝正雖說是淳于越的兒子,但是,論起學術造詣和淳于越不知差了多少。
能戰勝淳孝正,不代表能戰勝淳于越。
陛下這一手,兵行險著。
事實上,對於宗親而言,倒不是他們不相信淳于越的能力。
而是這個軒門,實在是太邪乎了。
自從出現了軒門這個詞之後,各種詭異離奇的事情,就越來越多。
尤其是那些無名無派的讀書人,都想借著軒門的東風,名聲鵲起。
至於那群無知的百姓更是如此,幾乎都快把軒子當神仙拜了。
有啥事都去問軒子。
但,話說回來,既然是論戰,那就必須得拿出點這本事來,說起這個真本事,在儒學造詣上,淳于越說是第二,就沒人敢說第一。
贏氏宗親宗相當之有信心,只要淳于越戰勝了趙軒,他們倡導的分封,也就水到渠成。
和贏氏宗親相信淳于越一樣,嬴政也對趙軒無比相信。
下了早朝就和王翦一起換上衣服溜了出去。
“陛下,此番讓儒家和公子軒對壘,有些兵行險著,畢竟.......”王翦自然看懂了嬴政的意圖。
他想說畢竟公子軒是個瘋批,誰知道比試當天又會鬧出什麼么蛾子來。
嬴政淡淡笑道:“都說狐狸是老的狡猾,你就是大秦最狡猾的狐狸。”
聽到這話,王翦也不知道是該哭,還是該笑。
“陛下,就少打趣老臣了,若是還有後手只管安排,老臣自然盡心竭力。”王翦說道。
對於王翦的忠誠,嬴政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。
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向來都是老贏家的傳統。
要不說人家嬴政配得上千古一帝的稱號,格局不是一般的大。
如後世的大漢,大宋,大明,皇帝老兒上位的第一件事,就是殺功臣,但嬴政沒有。
“怎麼你也不看好那小子?”
王翦笑而不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