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栩悲憤交加,“若師兄性格並非如此溫和,而稍微性情惡劣、睚眥必報一些,那麼在朝各位,可都是他弒父殺母乃至滅門的仇人啊!”
江硯沉死死咬住牙,太陽穴狂跳。
烏栩平復著心情,淡漠地掃了他一眼,啟唇道:“離他遠一點,否則,別怪我心狠手辣。”
“讓我見他一面!”江硯沉喊住那要邁進侯府的人。
烏栩背對著他,冷笑一聲,“我看你是不見棺材……”
“他心裡有我!!”
江硯沉急急喊了一聲。
烏栩轉過頭來,一字一頓道:“你、說、什、麼?”
江硯沉不閃不避,直言道:“你既然知道那麼多,應該也沒有錯過我和他在侯府相處的一年光景,我與景川兩情相悅,你這樣做只會傷害他!”
烏栩心裡不好的回憶被勾起,他目露兇光,心裡反覆嚼著一年光景四個字,妒心張開了龐然大口。
“那麼吾今日就讓你好生看看,他心裡的人到底是誰!”
黎初晚間又醒來了。
一睜眼,看著烏栩又守在床邊,他心裡一陣暖流。
“阿栩,你不用回宮嗎?”
烏栩牽住他的手,搖搖頭,“宮裡安排了使臣跟北皇相商,我在這裡照顧師兄。”頓了頓又道:“北皇允准了的。”
黎初點點頭,這才安下心。
烏栩將黎初扶起來靠在床頭,端來藥碗給黎初服下,黎初暈乎乎的,沒有發現房裡莫名多出來的一座屏風。
黎初不經意問了一句:“王爺呢?你們那晚後面怎麼樣了?”
烏栩動作一頓,暗自瞥了一眼屏風,他沉默一瞬,直接道:“我把他趕出了侯府。”
黎初一愣,看了一眼烏栩,“阿栩……”
“師兄,你生氣嗎?”烏栩期盼中又帶點緊張,只能緊緊盯著他。
黎初猶豫了一下,只道:“他救過我,阿栩還是對他友好一點,好嗎?”
烏栩繃著的臉裂開一瞬,“師兄,你覺得呢?不瞞師兄,師兄這一年來在北城的行蹤,我都清清楚楚。”
他扯起嘴角,似乎想笑一笑,卻沒成功,他啞聲道:“我思念成疾之時,師兄與那武辰王你來我往,曖昧不清,我為師兄殫精竭慮,尋遍南朝替師兄找解藥之時,師兄與他同吃同住,如影隨形。”
“明知等不到師兄,我還是養成了日日走至驪河畔徘徊一陣的習慣,我痴之狂之,師兄可有心疼過我?師兄你告訴我,你覺得我對他的態度能好到哪裡去?”
黎初看著眼前痛苦不堪的人,心臟揪的生疼,他俯身抱住烏栩,“阿栩,對不起。”
烏栩目光深邃,靜靜靠在黎初肩頭,啟唇道:“師兄,你可否告訴我,為何與那武辰王如此交好?難道……你真的對他,生了感情?”
黎初一頓,忙推開烏栩,連連搖手,“怎麼會!我待他只是朋友,加之受其救命之恩,自然不會連一間屋子都不給人住吧,你別多想。”
烏栩咧嘴一笑,眼裡閃著光芒,追問:“那師兄現在,心儀之人是誰?”
黎初老臉一紅,瞄了烏栩一眼,見他笑意燦然,眨著期盼的眼神看著自己,他心裡默默為走劇情的任務默哀。
烏栩看似淡定,心裡早已兵荒馬亂,他等不及似的捏緊了黎初的手,示意他快回答。
黎初在這一刻放鬆了心絃,老實說道:“是你。”
烏栩笑開了,陰鬱多時的眉目終於舒展開來,闊別已久的愉悅心情躍上心頭,他坐上床,將黎初緊緊摟進懷裡。
黎初不好意思地靠在烏栩懷裡,感受著心臟突跳。
他眼神不太自在地亂放,心想明明一年前就已經確定過關係了,怎麼現在感覺更害羞了。
他一頓亂瞟,卻突然看見了一雙黑色的皮靴從一座屏風後走出來。
他訝異地往上看,就看見了江硯沉那熟悉的臉,那一刻他沒讀懂這相處了一年的摯友的眼神,好像帶著茫然與痛苦,又帶著氣憤和不敢置信。
這時他聽見烏栩在他頭頂發出來一聲輕笑,帶著諷意,“武辰王可有認清自己的自作多情?”
黎初驚訝地抬頭看烏栩,“這是?”
烏栩又緊了緊搭在他腰上的手,笑道:“師兄可知道,武辰王一直以為師兄喜歡他,還說什麼跟師兄兩情相悅。”
黎初瞪大了眼,看向江硯沉,怎麼回事?什麼兩情相悅?
江硯沉閉了閉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