藥王谷。
施栩和施齊遠面對面站著,雙方對峙已久,爭執不下。
良久,施齊遠謂嘆一聲,“殿下,你要冷靜一點,你是何身份,怎可隨意前往北城?”
施栩已聽不見任何勸告,他激動道:“師兄病成那個樣子!要不是我去問師叔,我還一直被矇在鼓裡!”
“他身懷奇毒!還讓他身處那樣的險境!如果毒發,我還能見到小師兄嗎!?”
施栩邊說著臉上已經一絲血色不剩,越說越後怕,接著道:“我即刻便要啟程!”
“烏栩!!”
施齊遠怒聲告誡:“你要知道,你這一衝動,壞的是兩國和邦之約,那後果,可不單單是你師兄的命,你可想清楚了!”
施栩微愣,雙目隱隱泛起紅光,他深吸口氣,壓抑著情緒,“難道我就只能在這裡,什麼都做不了,就這樣等下去?”
施齊遠拍拍他的肩,安慰道:“先等等看。”只是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回來了。
他心裡那樣想著,可他看著施栩那狀態,自然不敢將這話說出口。
施栩垂下頭,又兀自點點頭,悶悶笑了幾聲,話也沒說,就出了施齊遠的書房。
他失魂落魄回到澄心院,推開黎初那間臥房,走了進去。
若此時旁人從房門口走過,往屋內一瞥,便會震驚地發現,那屋裡頭,竟掛滿了同一個人的畫作,近景遠景,全身半身,多不勝數。
此等不同尋常之事,直叫人暗自驚心,又渾身發毛。
施栩站至黎初的書案前,鋪紙推墨,他臉色發沉,目露酸楚,手下動作不停,不消片刻,一人便栩然躍於紙上。
施栩深深凝望著畫中之人,聲音如同夢中囈語,卻又帶著決然堅定:“師兄,我只等你半年,半年後,你若還不回來……”
他撫上畫中人的臉,後面的話吞進了肚子裡,隻眼神像打定了主意般沉靜。
一個時辰過去,施栩才回到自己房間。
房裡,一人已跪在地,等候多時。
那人見施栩回來,忙伏地磕頭道:“請殿下恕罪!”
施栩慢慢走至案前坐下,臉上還算淡定,他笑道:“恕什麼罪?”
“殿下,事發突然,出事地點在那北朝丞相府,人多眼雜,若貿然行動,恐有暴露風險!”
“若被北朝人發現,我朝派暗衛入城,勢必會影響兩國關係!”
施栩聞言眼皮輕掀,語氣無甚波瀾,“這麼說,他們還是為我著想了。”
“殿下恕罪!”
“換一批吧。”施栩淡然開口。
“殿下!”
施栩臉色沉下來,走到那人面前盯著他的頭頂,語氣微寒:“還是說,你也想被換?”
那人迅速抱拳道:“但憑殿下定奪!”
施栩目視前方,冷聲命令:“換一批膽子大的!若再有這樣的事,就不是換人這麼簡單了。”
“是!”
黎初今日被一道聖旨叫了進宮。
他走至御書房門口時,那太監俯身作揖將江硯沉攔下,捏著嗓子道:“王爺恕罪,皇上只叫了小侯爺,王爺還請在外稍等片刻。”
江硯沉斜了李公公一眼,“本王要見皇上,何時需要稟報了?”
李公公賠著笑,“皇上確實吩咐了,只見小侯爺,這…王爺,您就別為難奴才了。”
黎初拉了他一下,示意他別硬闖,怎麼也想不清他為什麼一定要跟著自己。
江硯沉拍拍黎初的手,又朝裡喊道:“皇兄!臣弟陪著景川一同進宮面聖!”
不多時,裡面便傳來一句:“進來吧。”
江硯沉掃了那太監一眼,冷哼一聲,拉著黎初踏進了御書房。
李公公擦著額間不存在的冷汗,連連搖頭。
“參見皇上。”
“平身。”
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看看黎初,又看看江硯沉,奇道:“你二人,這是,一起來的?”
江硯沉搶先回道:“皇兄,臣弟是來給景川作陪的。”
皇帝聞言更驚訝了,瞅了一眼江硯沉,見他一臉笑嘻嘻的樣子,卻還時不時偷偷看一下身旁的人,皇帝的眉毛不經意地抽動了兩下。
他道:“你不是病了,連朝都上不了嚒,朕見你腳步沉穩,身體康健的很吶。”
江硯沉嘿嘿一笑,“皇兄,臣弟又不是第一次偷懶,就別取笑我了。”
皇帝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