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簡單輕鬆的一句話,倒是讓君硯塵如一潭死水的眼眸有了一絲波動,扔他也無法意料到,一年芳二八且未經世面的女子能說出這一番話;
這次顧南枝清晰的察覺到了那一絲變化,加之對方方才這一番配合好說話的表現也讓她放鬆了起來,
不免打趣了起來,
“原來還是有事情能夠牽動你的嘛,是不是覺得我這一番話過於的異想天開?”
“嗯”
確實異想天開且大膽,
顧南枝嫣然一笑,
“天下之大,人生短暫,只要敢想敢幹,總歸是有一條路可以走,朝廷的制度所限制的都是那些守規矩的人,只要能夠接受相應的結果,那你的人生就不再是居於一個可見的圈子,而是圈子之外的廣闊世界”
她孑然一身,無牽無掛,目前唯有身邊跟著個小丫頭夏荷,什麼屈居一方當山大王也好,隱姓埋名過隱居生活也罷,雲遊四方亦可,這一生可選擇的生活方式太多太多;
君硯塵依舊側頭關注著她,那一抹笑意也映入眼簾,似乎有一滴水滴落到那汪深潭死水,
這才是她嗎?
思維曠野,胸襟開闊,言語大膽,
可若仔細觀察,還是從她灑脫的臉龐發現一抹隱藏的落寞,
“世人身負太多枷鎖,未有幾人能有此般胸襟,勇氣”
李管家,蒼靈,周才一直關注著二人,見二人真能聊開,他們的主子竟對夫人做出了應答,
而夫人卻是能夠在主子面前如此坦然,輕鬆,還能笑得那般灑脫,這是他們到此前所見唯一人,
三人此時皆是不可置信,滿腹懷疑好奇,這個夫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?能夠不懼於主子的氣勢,亦不曲意逢迎,更未生出異樣目光,
那邊的夏荷也一直關注著這邊生怕王爺會對小姐有任何不利,可看小姐的模樣似乎又是她多慮了,
但那也沒有讓她收回目光,萬一這一切都是假象呢?
顧南枝點點頭認同君硯塵的話語,也是在這一瞬間似乎她隱藏的落寞又重了一分,
顧南枝屈起左腿,左手手肘抵在膝蓋,身子微微前傾下巴放在左手手掌,就這麼託著下巴想右側著頭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君硯塵,
嘖嘖嘖,還是可惜了,若是忽略其他,就這麼一副外形,這條件還是很不錯的,
那一雙深眸依舊難以讀懂,足夠神秘,腦中閃過關於此人的那些傳言,此人又怎可能只是現在她看到這般,
能夠傳出那些傳言的人,怎會簡單呢?
第一次有女子敢在他面前如此直白的打量,那一雙記憶深處的眼眸一如既往沒有恐懼,沒有嫌棄,沒有厭惡......倒是寫滿了好奇,探知,
如此這般倒是讓君硯塵閃過一絲不自然,且背脊僵硬,放在膝蓋處被衣袖遮住的手指微微收緊,
顧南枝依舊掛著笑意,只是捕捉到了他的不自然,可也沒有收回目光的打算,就這般姿態帶著一絲戲謔的聲音說道,
“你和傳聞中有點不同”
君硯塵被衣袖遮住的手指悄然握緊又鬆開,背脊依舊僵硬,無聲之間似乎是想說你也不同,
但話到口邊就變了樣,
“有何不同?”
“只聞傳言之中你陰鷙狠戾,心狠手辣,嗜血如命,殺人如麻,天煞孤星......等等,總之就是一聽就讓人畏懼的一個人,且連聖旨所賜王妃都難活兩日”
言到此處,顧南枝眉頭微挑,話音一轉,“可目前來看,那些形容詞在你身上我一個都未看到”
顧南枝說完也並不指望這人能夠做出解答,畢竟雖未在此人身上看到那些形容詞,但此人又豈會真如這般淡然?
然對方卻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反問了兩個字,
“怕嗎?”
怕嗎?顧南枝一剎那的不解,隨即反應過來他這是問自己怕不怕傳言中的他?
“呵”
顧南枝輕笑出聲,“何怕?”
反問之餘停頓兩秒又道:“你快死了,想必不用我多說吧!”
此言一出,君硯塵眸底掠過一絲銳利隨即又很快恢復了沉靜,與此同時膝蓋上的雙手也再一次收緊,
又是片刻沉默,手一點點的鬆開,
“嗯”
這一聲‘嗯’讓顧南枝聽出了不甘,自嘲,憤恨,無力
不知是那一種情緒牽動了她,她下意識的問了一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