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敖割了衍慕的頭顱,走到帳外。
他用匈奴語大吼了一聲,正在交戰的匈奴騎兵立刻看了過來。
舒敖跳上馬,左手握長矛,右手提頭顱,策馬向前。
“吾為新王,可有異議!”
衍慕麾下的那些騎兵面有不服。
就在這時,其餘幾位當戶率領族中青壯正好到場,看架勢是來馳援舒敖的。
行至近處,他們在諸當戶的帶領下高呼。
“參見新王!”
……
就在這時,衍慕的一位親隨忽然提著長矛衝了出來向舒敖奔去。
舒敖眼神一冷,手中的長矛倒轉,徑直朝其面門刺去。
刺啦!
長矛貫穿了親隨的頭顱,鮮血灑落了一地,屍首直接被釘入地面,足見用力之大。
目睹此景,在場的匈奴騎兵紛紛倒吸涼氣。
就連那些本來忠誠衍慕的騎兵,同樣心裡動搖。
畢竟匈奴部族本質上是崇尚力量的,舒敖已經證明了他的勇武。
猶豫片刻之後,他們全都放下兵器,半跪以示臣服。
……
穹廬。
舒敖整頓完部族,立即來尋李常笑。
他來時,李常笑正盤地而坐,身前擺著一株飽滿的麥穗。
舒敖有些摸不著頭腦,待他坐定,李常笑問道,“外頭事了?”
舒敖連連點頭,面上還有未散的狂喜。
很快,他像是想到什麼,俯首作出臣服的姿勢。
“全賴李先生相助。”
李常笑頷首,隨即將面前的麥穗推過去。
“此物你該認得吧。”
“稷。”
與漢人交易那麼久,舒敖自然認得,肯定得答十分篤定,不過他很快疑惑起來。
今歲大旱,整個折蘭王部的土地顆粒無收,李先生這株品相上佳的“稷”是從何而來。
李常笑沒有替他解惑的意思,顧自說道,“若我要你率領部族效仿漢人耕作,你可有異議。”
聞言,舒敖眉頭只是皺了下,便答應道,“舒敖遵從先生命令。”
“嗯,明日再來尋我。”
……
待舒敖走後,李常笑提起筆,藉著油燈在黃紙上圈划起來。
黃紙上面記著他的關於耕種的心得,其中有大半是根據匈奴草原的氣候和土質更改的,稱得上是漢人與匈奴結合。
讓舒敖折蘭王部趨於躬耕是李常笑早有的想法,所以他才會扶持舒敖到人前。
在匈奴草原的這些年,李常笑對匈奴族的脾性漸有了解。
他一直在思考,遊牧與農耕間的癥結,
最開始,李常笑以為匈奴是無法躬耕,這才成日靠南下劫掠為生。
可在得知匈奴耕地的存在以後,他又改變了想法。
在李常笑的記憶裡,眼下如日中天的匈奴,不過是遊牧民族中的一道流星,轉瞬即逝。
即便匈奴沒了,日後還有鮮卑、羯、羌、氐。
廣袤的草原終會找到新的主人,進行一輪又一輪的更迭。
隨著鐵器和馬具的進步,他們的武力只會越來越強,成為盤亙中原王朝心頭的夢魘。
李常笑思慮再三,打算從農耕的方面入手。
倘若農耕能夠影響到匈奴,就同樣能影響到以後的那些遊牧民族。
哪怕無法徹底同化,可若能在草原上扶植起一支所謂的“農耕派系”,由他們充當緩衝和分界,或許會能產生別樣的效果。
……
天漢元年,元月。
舒敖前往匈奴王城,參加元月的祭天集會。
為便宜行事,李常笑臨時又釀了一批白酒,由於時間短,成色和品質都不如上一批,可對匈奴人而言也是烈酒了。
舒敖前期求見左大都尉,向他進獻白酒,同時稟明衍慕死於烏桓人襲擊一事。
左大都尉全然不在意由誰擔任折蘭王,折蘭王那數千族人他根本看不上眼。
如今有好酒,左大都尉倒是不介意趁此謀些好處,即便他到最後都沒有給出承諾。
對舒敖來說,能讓左大都尉保持沉默就達到了目的。
隨後,舒敖又求見王庭的諸位薩滿。
憑藉白酒攻勢,成功獲得了蘭氏薩滿的承諾。
由蘭氏薩滿出面,替他疏通王庭的關節,舒敖每月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