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眼望去,黑壓壓的騎兵士卒,玄色重甲將他們全身上下覆蓋,只露出一雙眼睛,顯得殺氣騰騰。
為首的是一名身穿銀灰百戰鎧的男子,腰間配著一副秦式短劍,彷彿從上古走出來的驍將軍。
疑惑過後,李匡很快反應過來。
他重新提振起力量,策馬衝出了近處的匈奴包圍圈,向著漢軍營地所在的方向奔騰。
“援軍到了!弟兄們,隨本將殺回去!”
“嗷!!”
餘下的漢卒皆受到了鼓舞,奈何渾身的氣力早已耗盡。
無奈之下,他們數十聚成一團,靠著倒伏的屍體、馬屍、鹿車作掩體,與匈奴周旋。
李昭銀面的兩眼冷厲無比。
他高舉長劍,一支重甲騎兵迅速從身後奔出。
戰馬如同疾風雷厲,載著西北軍將士飛馳,他們從背後取來箭矢,搭起弓弦,瞄準匈奴騎兵的頭顱射去。
咻咻咻!
月牙箭矢迅速沒入皮肉,在陣陣慘叫過後收割性命無數。
遠處的呼衍王見情勢不對,立即大吼。
“撤退!撤退!!”
此話一出,那些匈奴騎兵頓時戰意全無,當下立即調轉馬頭,飛也似的朝著來時的方向逃竄。
魯王見狀淺淺搭起長弓,整個人一躍上馬。
待弓弦被拉出了半月弧度,激起了一道清脆的絃音。
“鐺!”
那弓弦竟然直接崩斷了——
緊接著一支箭矢化作黑細的光,如日貫虹,穿過千軍萬馬,徑直朝著一道急促的身影逼去。
旁邊的匈奴騎兵正慶幸自己躲過一劫時,面前卻傳來一聲慘叫。
“啊!!”
其餘人聞訊看去,一名身材高大,穿著甲冑的長髮男子應聲倒下。
只見他的心口後處,鐵簇箭矢洞穿了甲冑,直接刺破內腑,只有箭羽依舊露在外面。
反應過來以後,近處的匈奴騎兵立即哀嚎。
“王上!”
最前頭的呼衍王聽到動靜,他卻一點都不敢回頭。
馬背上滄桑的臉龐湧起了悲傷,還有那驅之不散的恐懼。
“呼知王——”
很快,西北騎兵來到呼知王的屍首旁,將其頭顱斬下,最後折回到魯王身旁。
其餘士卒已經開始撲火,防止這大火真的蔓延來,反過來危及南面的城障。
魯王李昭跳下馬背,與麾下將士們尋了一處地兒坐下調息。
他們是甩下大軍先行趕來的,好不容易趕上了戰場,馬不停蹄又開始作戰,消耗自然不小。
另一邊,李匡在下達命令過後,朝著西北軍營帳的方向走來。
大抵是並肩作戰的情誼所致,殘餘的漢卒,面對眼前的西北軍,兩者相見還會點頭致意,各自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。
魯王與漢帝之間的糾葛可影響不到他們,大家只知道,那是救了他們性命的活計,是可以交付後背的好弟兄。
不一會兒,李匡來到魯王帳前。
魯王與眾將士正嚼著隨身的乾糧,獸皮胡囊裝著水。
李匡抬頭看去,一眼就認出了摘下面罩的魯王,他心裡暗暗驚訝。
映入眼簾的,是一名面板白皙如病色的男子,面容俊朗,有時散發出一股書生的卷氣。
可李匡不敢大意,因為剛才魯王那百步殺人的箭法,哪怕放眼大漢軍中,能做到的絕不超過一指之數,這還是將那些傳承百年的神箭手世家算上。
魯王察覺到視線,抬起頭。
見是李匡,立即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,那笑容一閃而逝,下一秒魯王從懷裡取出玉瓶,絲毫不顧形象地往嘴裡倒去。
身旁的那些西北軍將領眼前一亮,見魯王竟然吃獨食,紛紛“討伐”起了自家殿下。
“王爺,你咋地吃獨食!”
“忒不厚道了!”
“俺也要!”
……
一時間,西北軍營嘰嘰喳喳亂成一片,好像有成百上千只鳥雀齊鳴。
但是,這又不是那種聒噪的吵鬧,反而讓人覺得親切,好似尋常鄰居見面道了一句“吃了沒”。
周圍的西北軍士卒早已習慣,他們紛紛背過頭,各自吹噓起了戰績。
“熊大,俺剛才打死了兩個匈奴龜兒。”
“哼!咱射中了四個。”
爭辯之際,又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