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了車後,車內氣氛很壓抑,誰都沒說話。
安風揚的車是一輛老式的吉普,看起來剛剛買不久。
開車時,安風揚突然開口:“小梟,你有沒有想過,為什麼你會跟我長得這麼像?”
“應該不是巧合吧。”穆梟看著窗外,語氣平淡,“這個世界沒什麼事情會如此巧合。
你的表情告訴我,我們應該是親人,對嗎?”
或許沒想到穆梟這麼直接,安風揚愣了一下,隨後點了點頭,“是的,我是你父親。”
“我的父親?”
“沒錯,都是我的錯。”安風揚嘆了口氣,一臉內疚,“當初爸爸在被下放時正好到了清水村,那時候你媽媽在那裡生下了你。
沒想到……”
他眼中充滿了痛苦,握著方向盤的手都變白了,“沒注意的時候,你被隔壁產婦換走了!都是因為我疏忽,才讓你在鄉下生活這麼多年。”
安風揚的眼眶紅了,溫聲說:“兒子,你能原諒爸爸嗎?”
他聲音很低,生怕激怒穆梟,語調放緩了很多。
窗外的寒風吹進來。
……
穆梟用眼角餘光斜眼看他。
安風揚戴著眼鏡,穿著白色外套,顯得文雅儒氣。
最終,他的目光落在那副眼鏡上。
金絲邊的眼鏡做工精緻,看起來價值不菲。
“你這眼鏡不錯,能給我看看嗎?”
穆梟回憶起舊報紙上的那張照片。
照片中的哥哥戴著金絲眼鏡,穿著中山裝,一派知識分子的模樣;而弟弟則沒戴眼鏡,一雙眼睛鋒利如虎。
“你要配眼鏡?”
“嗯,我經常晚上學習,眼睛有點近視,聽說眼鏡有多種度數。”
“好吧,下次我帶你去配。”
穆梟眯起眼睛,注意到安風揚緊握方向盤的手。
他的手非常細膩,指腹光潔,甚至連握筆的地方都沒有繭子,不像知識分子的手。
此時,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尖發白。
安風揚很緊張。
“不方便嗎?”穆梟語氣平靜,“也是,眼鏡這麼貴,擔心我弄壞也正常,沒事。”
“不是。”安風揚抽出一隻手,摘下眼鏡遞給穆梟,“我眼鏡度數高,你不一定適應。
你還年輕,近視不會那麼嚴重。”
穆梟看了一眼鏡片,又瞥了一眼安風揚的眼窩,心裡一沉。
果然。
一切都跟預料的一樣。
眼前這個安風揚的眼睛和鼻樑沒有任何因為常年戴眼鏡的變形,顯然只是最近才開始佩戴。
以前做無限流任務時,經常會透過微小的細節來判斷對方身份。
此刻,他幾乎可以確定:
眼前這個人肯定不是照片上那個下鄉的安風揚!
那他是誰?
能扮成安風揚而不被發現,除了安風揚的雙胞胎弟弟安雲飛外,不可能有別人。
如果是這樣,那安雲飛的遺囑原因就能解釋了。
真正的安風揚去哪兒了?
穆梟到底是誰的兒子?
穆梟眼神冰冷。
就在他陷入沉思時,旁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——
“小梟,你在想什麼?”
安雲飛眼中閃過一絲異色,微微笑著說:“快到家了,我已經跟你媽媽說清楚了,她不會再對你那樣……”
旁邊的安雲飛眼中滿是探究,沒了金絲眼鏡的遮擋,整個人就像包裹著糖霜的毒藥,眼底的陰鷙徹底暴露出來。
吱——
車猛地停下。
停在了一座美麗的別墅前。
安家的房子建在半山腰,環境幽雅,英式設計簡潔大方,讓這座別墅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,非常迷人。
車子停下後,安雲飛為他開了車門,“小梟,下車吧。”
“好。”
穆梟平靜地摘下眼鏡還給安雲飛,然後若無其事地跟著進了別墅。
……
別墅裡的客廳掛了一張超大的結婚照。
這幅照片裝幀精緻,看著像是最近幾年才拍的新照片。
一進門,穆梟就看見站在客廳裡表情複雜的安母。
“親愛的,我已經確認過了,小梟確實是我們的孩子,把他接回家來吧?”
安雲飛微笑著對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