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芙蓉像藤蔓一樣纏住穆楓的胳膊，眼眶含淚，一臉可憐。
“……”
穆楓不動聲色，甚至輕輕抽出了胳膊。
石芙蓉愈發不安。
這十年來，她從未見過穆楓如此嚴肅。
以前哪怕她皺個眉頭，穆楓都要擔心得不得了。
今天她姿態已經這麼低了，可他竟然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。
石芙蓉心裡又生氣又慌亂。
“遠哥，你怎麼不理我了？你是在怪我嗎？”石芙蓉抹著眼淚說道，“如果小冬真的……真的是那樣的壞孩子，那隻能怪我沒教好他，我也沒臉再跟你在一起，我們……我們分手吧！”
說到分手兩個字，石芙蓉彷彿被抽乾了全身力氣。
這麼多年，沒有感情是假的。
但石芙蓉太瞭解穆楓了。
雖然這些年穆楓和穆梟的關係不好，但他內心非常在乎這個兒子。
正因為太在乎，才不知道如何處理。
可是穆梟就是他的命根子。
觸動了命根子，後果不堪設想。
她現在只能以退為進，還有一線希望。
“你……決定了？”穆楓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，表情也緩和了一些。
“是的，我……我決定了！如果小冬真的這樣對待小梟，我沒法繼續留在這裡，我一直把小梟當成親生兒子看待的，嗚嗚嗚……”
石芙蓉哭得稀里嘩啦。
“唉。”
穆楓長嘆一聲，突然問道，“當初你中途換班到小梟媽媽的病房，是有意還是無意？”
石芙蓉一愣，笑容僵住了。
這個問題太敏感了。
甚至經不起仔細思考。
以前，在愛情光環的籠罩下，穆楓根本沒有細想過這些。
後來因為已經娶了石芙蓉，以前的事也就沒那麼在意了。
但現在不同了。
現在自己的兒子已經揭露了這一切，並公之於眾。
兒子都說得這麼清楚了。
他這個當父親的如果不查清真相就說不過去了。
“我記得當時值班的護士不是你，而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護士，而且是資深護工。
後來卻突然換成了你，你當時不過是個剛入職的新手。
在你接手後，小梟媽媽的病情越來越嚴重，這其中……有沒有你的手腳？”
穆楓的眼神如同火炬。
石芙蓉冷汗直冒，甚至被他盯得倒退了一步。
“我……遠哥，你怎麼會這麼想？當時……只是因為我師傅沒空，所以讓我頂上去，病情加重跟我沒關係啊。”
“是嗎？”穆楓看著石芙蓉心虛的眼神，心寒了半截，“你確定現在不說嗎？還是讓我去醫院找那個老護士？我現在還記得她的名字，查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“遠哥……”
“石芙蓉，我們夫妻十年了，你覺得我不瞭解你嗎？我知道你和小冬不喜歡小梟，但只要表面功夫做得好，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。
即便小梟讓我跟你離婚，我也沒有答應過，但沒想到，你和小冬在背後竟然這麼做。”
穆楓的心痛如刀割。
他閉上眼睛，長嘆一聲，“離婚吧，我們一開始就錯了，我已經對不起小梟一次了，不能再對不起他第二次。”
穆楓堅定的語氣讓石芙蓉心涼到底。
她下意識地拉住穆楓的胳膊，“遠哥，你聽我解釋，我之前……的確是找師傅換了班，但只是想離你近一點，沒別的想法，你相信我……”
“好。”穆楓深深地看著她，一字一句地說，“那你告訴我，小梟媽媽的死，跟你有沒有關係，你有沒有做什麼？”
霎時，抓住穆楓胳膊的手一緊，石芙蓉的臉色猛然蒼白。
“哼。”
穆楓看著她煞白的臉色，什麼都明白了，“離婚吧。”
……
第一期節目播出後的幾天，穆楓在自己的微博上釋出了一篇長文。
【我是穆楓，我對不起我的兒子穆梟，我正和石芙蓉辦離婚手續。】
【我是穆楓，是穆梟的父親，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爸爸。
雖然我很愛穆梟，他也是我唯一的孩子，但我並沒有履行好父親的責任。
以前我一直以為小梟只是叛逆得早了點，從未真正聽進他的話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