仇永鋼雖然後來做了直播賺了些錢併成功給妹妹移植了骨髓,但由於長期勞累和穆甘霖施加的精神壓力,很快就垮掉了。
不到三十歲,他就因病去世了。
仇敖婉因為高中時遭遇的變故只考上了一個普通二本院校。
畢業後,在穆甘霖的壓力下,只能在縣城找了個月入三四千的工作,終其一生困於柴米油鹽之中。
……
拖著疲憊的身體開啟門,迎接仇敖婉的卻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:
“回來這麼晚,你想餓死我不成!真是晦氣,怎麼就收留了你們兩個禍害?要是沒你們,小梟的母親怎麼會和我離婚!看看你現在,考個二本就得意洋洋,丟不丟人!”
屋子裡陰暗潮溼,由於連續幾天下雨,黴味撲鼻而來。
整個屋子堆滿了酒瓶,甚至沒有開燈,只有電視機裡微弱的光芒一閃一閃的。
電視裡的女主持人正播報著最新訊息:
“穆梟先生今日回國。
作為全國最年輕的翻譯處處長,讓我們關注一下接下來的現場採訪。”
穆梟。
電視機裡傳來這個名字時,原本緊握酒瓶的男人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,眼神充滿期待地朝螢幕望去。
電視上的成功人士穿著整齊的西裝——正是他的兒子啊!
那個被全球稱讚的天才,也是他的兒子啊!
穆甘霖忽然間淚如泉湧。
他掏出手機,開啟微信,幾乎是本能地點開了穆梟的朋友圈。
那種認真勁兒,就像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。
“呵呵。”
仇敖婉冷笑道,“爸,人家早把你拉黑七八年了,你還不肯放手嗎?這麼多年了,朋友圈裡就只有一條橫線,還能看出什麼?”
手機螢幕上,只是一個模糊不清的頭像。
下方是一條代表已被遮蔽的橫線。
他真的被拉黑了。
已經七八年之久了。
直到這一刻,穆甘霖才放聲痛哭起來。
他彷彿真的失去了那個曾聽他話的好兒子。
自穆梟考入京華大學後,他就帶著蘇秋搬到別的地方去了。
電話改了,住址也變了,即便穆甘霖想聯絡他,也無從著手。
手裡只剩下穆梟以前的一個電子郵箱。
每隔一段時間,他就往那個地址發一封郵件,期望能引起兒子注意。
然而無論嘗試多少次,從未收到任何回覆。
直到臨終前,穆甘霖也沒看麻木坐在一旁的仇敖婉一眼,只是顫抖著緊緊抓著一本穆梟童年時期的筆記。
看著這一幕,仇敖婉內心的最後一根弦終於斷裂了。
她痛苦地質問道,“這麼多年來,你每星期都發郵件過去。
可人家理過你嗎?現在你自己都快不行了,他又關心過你嗎?”
仇敖婉的心早已因仇恨而變得僵硬。
其實,她真的很想棄穆甘霖於不顧。
但凡有一點出格的行為,居委會的人便會來警告她,並告訴她她們代表穆梟在監督著她。
在這種境況下,哪怕再不情願,她也只能繼續照管著這個老頭子度過餘生。
她的整個人生都在穆梟的影子籠罩之下。
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,穆甘霖嘴裡唸叨最多的始終是穆梟的名字。
但她卻無法反抗,沒有任何辦法,甚至報復都做不到。
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昔日的小男孩成長為了國際知名的翻譯官。
……
許霍抒繫著圍裙望著電視上英姿勃發卻沉穩內斂的穆梟時,不禁恍若隔世。
二十年前,在那個綜藝節目播放之後,她才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穆梟存在著如此深重的誤會!
手指顫動著點開穆梟的微信,面對那條空白的朋友圈介面,她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痛苦,大哭出來。
原來自己真的永遠失去了穆梟。
當年,她曾信心十足站在穆梟面前。
當時認為,只需一句話便能挽回一切。
可當她鼓起勇氣說出那句“對不起,小梟,我們可以和好嗎?我喜歡你……”的時候,回應她的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:“抱歉,我不喜歡你。”
旁邊進門來的男人看到繫著圍裙呆立不動的許霍抒不屑地說,“你又在拿著你的舊手機瞎想什麼呢?現在他是誰你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