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瑤章聽她如此說,登時氣得臉色都變了,道:“婕妤娘娘,你這是什麼話!姨父是為國盡忠、壯烈犧牲的英雄,什麼叫不祥之身?”
蘇婕妤冷了神色,道:“傅少夫人,你是想教導本宮如何說話嗎?”
李瑤章強忍著氣,道:“妾身不敢。但表妹現在已是楚王嫡妃,身份高貴,還請婕妤娘娘言辭謹慎!”
蘇婕妤冷笑道:“冊封禮還沒行過呢,三妹妹就急著以王妃的身份自居了?要不要本宮提醒你,只要冊封禮一日未行,你就一日還是楚王殿下的妾。”
李瑤章忙道:“陛下聖旨已下,冊封禮也是因為表妹身體欠安方才暫時延後,如今上上下下,誰人不將表妹當作王妃看待?”
蘇婕妤道:“不錯,三妹妹身體欠安,故而冊封禮不得不延後。”她看向蘇漁,唇角掀起一抹嘲諷的哂笑,“三妹妹,看來,老天爺還未必給你這個福氣呢。”
李瑤章氣極,怒道:“蘇婕妤!”
蘇漁卻拉住了她:“表姐,你身子要緊,何必與她動氣?”她說著,轉向蘇婕妤,道:“婕妤娘娘多次召見臣妾,想必是有話要說。如今臣妾就在這裡,娘娘有話直說便好,別牽扯無辜的人。”
蘇婕妤臉色陰沉,道:“無辜?傅少夫人厲害得很,可不無辜,膽敢在本宮面前這樣出言頂撞,肆意咆哮,傅少夫人可還知道何為尊卑上下、何為規矩禮數嗎?”
她仰一仰臉,命道:“來人!傅少夫人對本宮無禮,帶她去小佛堂裡,跪足兩個時辰方許起身!”
蘇漁眼見旁邊數名內侍應聲上前,當真伸手便要去拖李瑤章,不禁登時大為惱怒,叱道:“退下!”
她抬頭看向蘇婕妤,帶了幾分狠意與她道:“表姐腹中的孩兒,是傅家的孫兒,李家的外孫,皇后娘娘的內侄,我與楚王殿下的外甥。倘若表姐與她腹中孩兒在你這兒有什麼閃失,你承擔得起後果嗎!”
她環視周遭,慢慢道:“表姐今日怎麼進的百花館,就怎麼離開。婕妤娘娘,我說過了,有什麼事,衝我來。”
蘇婕妤恨恨瞪視著她,卻也知她所言不假,傅家與李家同為四大世家,家族門閥勢力根深葉茂,且又皆是皇親貴戚,她的確擔不起這個責任,便咬牙道:“好,蘇漁,那我便只與你說,你忘恩負義、不忠不孝,你可知錯?”
蘇漁沒有答話,回頭看向李瑤章,輕輕拉了拉她的手腕,低聲道:“表姐,你坐。我與她的事,你不要管了。”
她看得李瑤章坐下了,方才轉向蘇婕妤,淡淡問她:“我哪裡忘恩負義?哪裡不忠不孝?”
蘇婕妤道:“父親母親於你有養育大恩,而你一朝得勢,就將他們拋在腦後。歸寧之日引得楚王殿下去拜祭你的父母,而不入平津侯府,故意給父親母親難堪。這還不是忘恩負義、不忠不孝嗎?”
蘇漁道:“過去的事我已是不想提了,但既然婕妤娘娘執意問我,那我便與娘娘說個明白。”
她抬起目光,一雙清凌凌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對面之人:“歸寧之日沒有去平津侯府,是因為,平津侯府從來不是我的孃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