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不知為何,聽他如此說,便有些莫名的鼻酸,問:“我睡了很久嗎?”
夏鳳兮道:“三天。”
蘇漁有些驚訝:“三天?”
原來她竟然睡了那麼久,難怪雲珠會哭成那樣,也難怪他看到她醒來便霎時紅了眼眶。
她微笑著看他:“殿下該不會以為我快死了吧?”
卻見他神色微微一僵,道:“別說那個字。”
蘇漁怔了一下,便覺心中升起些許憐意,想她這三天一直昏迷不醒,他該會是怎樣的心情?
她輕輕與他道歉:“對不起,我一定讓你擔心了吧?”
他聽她如此說,便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一般,眼尾頓時染上了幾許薄紅。
分明他什麼也沒有說,只是眼眶溼漉漉地看著她,便讓她覺得他好像是一隻受了傷又委屈的小狼,讓她心疼不已。
她伸手拉住他的手,溫柔地輕聲哄著問他:“怎麼了呀,你為什麼不說話?”
他微微垂下眼睫,良久,方才輕輕道:“說什麼,說沒關係?你輕飄飄一句對不起,哪知我這三天度日如年?”
縱使天光晦暗,他斂下了目光,她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瞳眸中水光盈動。
她又是歉疚又是心疼,胸口亦有幾分發悶,想要說些什麼,然而張了張口,竟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。
卻覺他再度將她擁入懷中,稍稍用力,將她抱緊,她便任他緊緊擁著,抬手撫上他的背,安撫他濃重的不安。
許久,方聽他在她耳邊低聲開口,嗓音微有些喑啞,道:“別有下一次,別再這樣折磨我。”
蘇漁溫柔答應:“好。”她閉上眼睛,亦微微用力抱緊了他,“我們分開太久了,以後,再也不分開了。”
他又抱了她許久,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手。
她想起剛剛的事,問他:“對了,方才太醫和你說什麼了?”
夏鳳兮道:“太醫說你昏睡了這幾日,身體難免有些虛弱,如今當要好生靜養,方能儘快恢復如初,還告訴了我一些平日裡要注意的事。”
蘇漁問:“什麼要注意的事?”
夏鳳兮未免她坐得累了,調整了一下姿勢,讓她靠在他的身上,方道:“比如說,飲食要清淡,不能太累,也不能太費神思。”
蘇漁乖順地道:“知道了,我會好好養病的。”她討好地搖一搖他的手,抬起臉來看著他笑,“不會再讓鳳兮擔心了。”
夏鳳兮聽她如此說,亦不禁看著她微微地笑了,伸手溫柔地拂開她額前的碎髮。
她拉起他的左手來才覺出不對,低頭看去,不禁驚訝,問:“你的手怎麼受傷了?”
夏鳳兮提醒她:“你的手也受傷了。”
她低頭看去,果見她的手上也纏著繃帶,想了一想,便道:“我知道了,一定是為了幫我治病。”又納悶,“不過,你的手為什麼也受傷了?”
夏鳳兮道:“我……”
正不知該如何解釋,卻聽她問:“難道是為了和我一樣嗎?”
他便順勢嗯了一聲。
蘇漁又是好笑又是心疼,道:“為什麼要和我一樣呀?鳳兮真傻。”她捧起他的手來,愛惜地輕輕呵氣,問:“疼不疼呀?上藥了嗎?”
夏鳳兮問:“你的手也受傷了,不疼嗎?”
蘇漁微微怔了一下,才想起自己也受傷了,只是她愛惜這個少年郎更勝自身,見他受傷便忘了自己也疼了。
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:“是有一點兒疼的。”
夏鳳兮亦微微地笑了,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,道:“漁兒也有些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