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肆外,小雨依舊淅瀝不止。
夏鳳兮開門見山,道:“毓秀,聽說令夫人對我有些意見。”
傅毓秀聽他如此說,不由得笑了兩聲,道:“我說楚王殿下怎麼有功夫請我喝酒,原來是興師問罪來了。”他笑著,放下手中酒盞,“那我能不能多問一句,我的妹妹,比我內人的妹妹,究竟差在哪兒了?內人挑剔,就連楚王殿下這般的人物,也要百般挑刺。我可就不一樣了,若我有這樣年少有為又一表人才的妹夫,定會好生珍惜的,鳳兮不考慮一下嗎?”
他雖是玩笑,卻也有三分真心。
夏鳳兮道:“‘出其東門,有女如雲。雖則如雲,匪我思存。’毓秀,你就別說笑了。”
被拒絕是意料之中的事,傅毓秀笑笑,沒再多說什麼,與他碰杯,將杯中酒飲盡了,才道:“內人心疼她表妹,難免對你這個妹夫有些雞蛋裡挑骨頭了,她這兩天可沒少在我耳邊抱怨你。”
夏鳳兮問:“抱怨什麼?”
傅毓秀笑道:“抱怨你拐走了她妹妹唄。”
夏鳳兮道:“你就幹聽著?”
傅毓秀一愣,隨即笑了:“哪能啊?我可一直在替你說好話——雖然沒什麼作用就是了。但是鳳兮,我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。儘管你沒能成我妹夫,我是有點兒遺憾,但這麼多年的兄弟了,我是不會看著瑤章拆散你的姻緣的。”
夏鳳兮道:“毓秀,她是你夫人,你肯定有辦法,怎麼樣才能讓她接受我?”
傅毓秀詫異了一下,笑著道:“誒,鳳兮哥哥,這可不像你啊。若照你一貫的性子,不該是——她愛接受不接受,小爺不稀罕——這種態度嗎?”
夏鳳兮道:“她接不接受,小爺的確不稀罕。但我如此固執,苦的還不是中間的人?只要她別為難我娘子,我低一下頭,不算什麼。”
傅毓秀著實想了良久,才道:“這你可有點兒難到我了,我慣常只會惹她生氣,不太會哄她開心的。”他一面想著,一面道,“瑤章最愛侍弄些藥草,如果有人找她拿藥,被她醫好了病,她最高興。其次,就是喜歡和人吵架,最討厭旁人頂嘴。再來麼,就是喜歡她表妹了,成日在我面前誇她表妹這好那好,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。其實她反對你們在一起,說到底,也是擔心你不能善待她表妹。不如改日我邀上一席,有什麼誤會,你和她當面交流清楚,最重要的是讓她看到你對她表妹的真心,再有我從旁勸解,我想她會改變想法的。你道如何?”
他二人正說著,忽有隨從急急忙忙前來,行過了禮,向傅毓秀道:“公子,不好了,少夫人忽然暈倒了!”
傅毓秀驚得站起來,問:“怎麼回事?叫大夫了嗎?”
那隨從道:“已經叫過大夫了。公子,您還是快回去瞧瞧吧。”
傅毓秀道:“知道了。”他轉向夏鳳兮,“鳳兮,我得先回宜園一趟了。”
夏鳳兮略一思忖,覺出些不對,道:“毓秀,我與你同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