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,咱們之前在巫馬前輩門下求學的時候,有見過類似的圖紙?”
夏鳳兮看了一眼,道:“記得。這應該是彌島上一種特製的火繩槍,可是沿海發生了何事?”
姜成道:“這個三叔也沒和我透露太多,他就讓我幫忙把這圖紙弄明白,其他的事,自有他們廷尉府調查處理。不過,我卻委實記不太清了。鳳兮,你能把這張圖紙復原嗎?”
夏鳳兮道:“可以。”
姜成笑道:“不愧是鳳兮,我就知道什麼都難不倒你,那就麻煩你把圖紙畫出來了。對了,順帶和我講講各個部位叫什麼名字、有什麼作用,我好回去回三叔的話。”
蘇漁坐在不遠處,正好看到夏鳳兮的側臉。他面龐白皙如玉,丰姿特秀,墨玉般的長髮散下,愈發將他襯得極其俊秀清雅,恍若纖塵不染的謫仙。
她有些心猿意馬,全然聽不到夏鳳兮與姜成的交談,只一心一意地欣賞著她豔絕天下的郎君。
夏鳳兮方才畫好了圖紙交與姜成,卻見吳侑上前稟道:“殿下,府外有一少女求見,她自稱是側妃娘娘的妹妹,蘇府的四小姐蘇溫然。”
夏鳳兮聽了,看了蘇漁一眼,見她似乎也有些意外,卻並無反對之意,遂命道:“讓她進來。”
不多時,便見一位少女亭亭走入了殿內,她拜道:“臣女蘇溫然見過楚王殿下、側妃娘娘、衛國公世子。”
夏鳳兮道:“起來。”
見那少女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,相貌與蘇漁略有兩分相似,卻不及她姐姐美麗姣好、儀態萬方,只是頗有幾分小家碧玉的清秀。
蘇漁道:“四妹妹如何來了?近日可好?伯父伯母好?”
蘇溫然微笑道:“勞三姐姐掛念,一切都好。”她說著,又轉向夏鳳兮,謙恭地微微低著頭,道:“楚王殿下,臣女今日冒昧求見,是有一物要完璧歸趙。”
她說著,雙手奉上一枚玉佩。
夏鳳兮看見那玉佩,不覺眸中微微一震。
姜成也不由得一驚,下意識地看了蘇漁一眼,又有些擔心地看向夏鳳兮,見他神色倒還平靜,只問:“此物,你從何得來?”
蘇溫然道:“三年前,臣女往桐陵叔父家做客,與夥伴們一同上山狩獵的時候,遇見了一位重傷昏迷的少年。臣女將他安置在了九夷山的小木屋中,找來大夫為他診治,並悉心照顧他。只可惜,我當時家中突發急事,只能匆匆離去,留下了一枚白玉指環和一封信,並取走了他的玉佩作為信物。”
蘇漁只覺涼意從脊背慢慢升起,分明已經入夏了,此身卻好似陷入冰窟之中,冷得幾乎要發起抖來。
她記得那晚夏鳳兮將那枚白玉指環遞與她,問“你可曾見過它”,她記得他那時眼中的期盼,以及自己回答“不曾”之後,他露出的失望之色。
她全都記得,沒有一天忘記過。
她也曾無數次地想要開口詢問。
不是不能,但是不敢。
倘若她不問,她還可以自欺欺人地陷入一場兩情相悅的美夢。而一旦問了,或許便不得不去面對那個她最不想面對的現實——她不過是他的退而求其次。
可是她忘了,不是自己不肯醒,美夢就會永遠地延續下去。
終於到了這一天,她想,沒想到這場夢,竟然這樣短。
蘇溫然道:“當日之約,臣女因為突發急病而未能前往。這些年,臣女一直在尋找那位少年的下落。臣女相信,只要臣女不放棄,我們就一定會再相遇。”她說著,微微抬起那雙含淚的眼睛,哽咽道:“殿下,臣女終於找到您了。”
蘇漁不想再聽了,她站起身來,道:“殿下,請恕妾身先退下了。”
她倦極了,連藉口也懶得找。不待夏鳳兮答言,便轉身走了出去。淚水終於不必再忍,可以肆意地落下。她在他面前哭過許多次,可是這一次,不想被他看到。
夏鳳兮看著蘇漁轉身離去,他眼眶微微有些泛紅,道:“蘇漁。”
卻見那個身影只是微微滯了一下,便頭也不回地踏出了殿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