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孝然心中難受,不覺提高了些聲音,道:“蘇漁妹妹,你一定要對我如此絕情嗎?”
候在外面的鳴鴻刀似乎聽到房中的動靜,上前推門,道:“側妃娘娘!”
蘇漁道:“無事,退下!”她轉頭看向齊孝然,低聲道:“我不想再和你說了,開門。你若再不開門,我就讓他把門砸開。如果你不怕後悔,可以試一試。”
齊孝然道:“蘇漁妹妹!”
蘇漁道:“我們自幼相識,兩家世交,我真的想要把你當作兄長一般敬重。可是你,明知我已有所愛,卻還多番糾纏。我的愧疚是有限的,我不可能因為你一次次讓我最愛的人傷心。我最後說一遍,開門。”
齊孝然見她神色認真,實在無法,只得咬牙將鎖開啟了。
蘇漁拉住門,最後道:“以後沒有什麼要緊的事,我們不要再見面了。孝然哥哥,願你珍重。”
回到王府的時候,已是深夜。
蘇漁下了馬車,唯覺一身疲倦。她想夏鳳兮應當已經休息了,而且她也還沒有想好該如何面對他,便索性先回了秋苑。
彼時已是月上柳梢,映得院中花木扶疏,影影斑斑,卻是寂靜無聲,連蟬兒也息了鳴叫。
有值守的侍衛倚在廊柱旁打盹,懸於兩旁樹梢上的彩繪花燈,照亮了深夜無人的小徑。
蘇漁穿過月下寂靜的庭院,推開明瑟館的門。她徑直回了臥房,正摸索著想要點燈,卻聽到一個清冽的聲音響起:“你還知道回來。”
蘇漁微微一怔,便見房中亮了起來。燈火煌煌,映著那人冷豔絕麗的面容,端的是俊美出塵恍若謫仙。
那隻修若梅骨的手將白瓷蓮瓣燭臺點著了,又將吹熄了的火摺子放到一旁,才轉過頭來看她。
蘇漁乍然見到夏鳳兮,不覺有些心虛。她勉強笑了一笑,道:“這麼晚了,殿下怎麼還沒睡?”
夏鳳兮道:“這麼晚了,你不也才回來。”
蘇漁話方出口便有些悔了,想著自己當真是困了,竟連話也不會說了。她自知理虧,走到夏鳳兮身旁,帶了幾分歉意開口,道:“殿下是在等我嗎?對不起,有些事耽擱了,殿下生我的氣了嗎?”
夏鳳兮並未回答,只是淡淡問道:“齊孝然沒事吧?”
蘇漁道:“應當並無大礙吧。”
夏鳳兮道:“你陪了他那麼久,直到宵禁才不得不回來,他應該很感動吧?”他刻意將語氣放得很平淡,但饒是再平淡,也掩不住其中的酸意。
蘇漁知他心中不痛快,便低下身子伏在他膝上,抬頭看著他,柔聲哄道:“殿下當真生我的氣了?殿下明明知道,我對齊孝然並無男女之情,我心中只有殿下一個人,又何必因此而不快呢?”
夏鳳兮道:“即便你對他沒有男女之情,但他畢竟曾是你的未婚夫,直到現在還對你念念不忘。你對他如此上心,陪伴他到深夜方歸。蘇漁,你想讓我有多高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