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老大被晚輩一頓數落,倒是也不惱,皺著眉頭暗忖:讓你囂張,回頭有你哭著求我的時候。
“村長叔剛好也在,咱們家這幾天鬧得不可開交,既然合不來,也不用硬往一起湊,擇日不如撞日,那今天就把這個家分了吧。”說完對著金老頭跟陳氏遞了個眼色。
兩人忙點頭表示贊同,金老大畢竟是家中長子,在家裡還是很有話語權。
陳氏唯一認為三房有用處的地方便是兩個孫女的聘禮,既然拿你換不了銀兩,留家裡一堆拖油瓶不僅無用看著還糟心,能扔出去,也算一件大快人心之事。金老頭倒是覺得自家大兒子一向有點腦子,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。
“好,若是你們雙方都說妥當了,我也不妨當這個見證人。”村長也想趕緊把這個爛攤子給收拾了,夜長夢多,整日打打殺殺叫人頭疼。
“我們三房這樣些年,當牛做馬,家裡的雞鴨豬都是我們喂,田裡我哥我娘一次沒少去,劈柴做飯,就算是個傭人,工錢也抵得上二十兩銀錢吧?”
“我們現在住的後院兩間房子也是我爹在的時候蓋的,也該歸我們,如果爺奶覺得住一起彆扭,出五兩銀子我們可以搬走。家裡田地也有我們三房一份。”
該是他們的,那就說個清楚,三房不貪心,但也不傻。
“你們這些年不吃不喝的嗎?還想著要工錢,沒良心的賤蹄子,田地一直在你爺的名下,跟你們沒一毛錢關係,房子宅基地也是我們的,明天我就把這兩間房子給扒拉了,還五兩銀子,你一文錢都別想,淨會琢磨好事呢。”
陳氏揚著脖子,瞪著三角眼,兇得像要吃小孩。
“我爹不是您的兒子?我們三房不是金家的人?奶這意思不是要分家吧?是想直接跟我們三房絕了關係唄。”
金妍知道現在三房手裡啥都沒有,一文錢一個雞蛋她都不想放棄的,是但是沒有這些東西還不至於把她嚇到,天無絕人之路,她要的就是一個乾乾淨淨的離開。
“妍姐兒話可不能這樣說,家裡的東西都是你爺奶辛苦賺下的,就算我跟你二伯父,現在也沒權利肖想,但是也不能讓你們啥也不得,那倒是讓外人覺得咱金家做事不厚道了。”
金老大望向陳氏,拿出家裡當家長子的做派,一副讓陳氏放心的架勢。
“家裡的糧食不會虧了你們,小麥玉米各樣三十斤,養的豬呢,過年了殺了還是賣了算你們一份,雞鴨各兩隻,雞蛋十個,後院兩間房子裡的傢什都歸你們。”
金老大說完又瞄了眼金老頭子,卻見金老頭叼起大煙鬥,雖然沒吭聲,卻是一臉的滿意。
“你們這家分的,方圓五十里找不出第二家吧,這是分家嗎?這不就是跟大戶人家辭退下人一般?簡直沒人性。”姚二嬸子實在看不下去,對著金老大說道。
陳氏眼瞅著外人都要進來插一腳,鬥雞似的氣勢立馬挺了出來。
“林素花閉上你的臭嘴,我們兩老的還沒死呢,分什麼家?這三房整天作妖,鬧得雞犬不寧,想出去過好日子老孃成全他們。也就我們金家講良心,換做別人家,一個雞蛋她都看不著。”
“為什麼我們鬧,奶自己心裡有數。說這是分家,院子外的鄉鄰都看著呢,誰眼也不瞎。田地房子我們可以不要,沒有我們的份,就當奶沒有我爹這個兒子,我們辛苦這樣些年,一兩銀錢都沒有,權當給爺奶養老了。”金妍壓根不在乎能分多少地。
就算能分到,也是家裡最差的地塊,農家人,地才是根本,可金妍前世就沒跟土地打過交道,更不是所謂相關農業院校出來的高材生,種地對她來說,自己就是一文盲。
“哪些東西屬於三房的,爺比誰都清楚,我娘縱是性子軟弱,從不喜歡爭搶,也不應該如此被欺負吧,如果爺也贊同奶跟大伯的話,那也完全當我們三房是外人。”
“哼!你大伯說的就是爺的意思,倒是以前爺小瞧你了。三房一下子有能耐了,骨氣得很,說給你的,一樣不會少,不是覺得這個家虧了你們嗎?那就滾蛋,有能耐過你們頓頓大魚大肉的好日子。”
金老頭摸了把鬍子,吐了口大煙,心想道,小樣,你還想拿捏我?不給你們點苦頭,不知道好歹,只怕你們熬不過這個冬天。
“好,麻煩村長爺爺給我們立個字據,過了今天我們三房跟金家再無任何關係,大家橋歸橋路歸路,各不相欠,血脈親情一刀兩斷,從此是路人。”
村長愣是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,勸道:“不管咋樣,都是你們金家的子孫,也沒必要做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