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店面關門,今天剛把滷貨裝好,就有人急著來買東西。
“老闆你家昨天咋沒開門,害得我想了一天的麻辣鴨脖,快給我來兩斤。”買東西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女子,看身上的穿著打扮,應該是哪個鋪子裡的千金,尤其這種有錢人家的小姐,嘴巴最是饞得很,而且零花錢還多。
“那真不好意思呢,昨天家裡有事,這就給你稱。”姚靜臉上帶著微笑,待客之道,她現在得心應手,劉曉蘭繫上圍裙,在邊上幫著打下手。
天下無難事,不過熟能生巧罷了,況且劉曉蘭還是個聰慧能幹的,這點事情還不至於能難得到她。
“妍丫頭,有人告發丁老闆,強佔婦女,殺人拋屍,你不去瞧瞧?”
金妍正在教劉曉蘭識別拌料,李景昂站在視窗外面,探著腦袋。
“哦,這種好事怎麼能少得了我呢,當然得去踩上一腳才能解恨嘛。”
解下身上的圍裙,徑直從店裡走了出來。
“吳大人也在呢,要不進去坐會。”金妍客氣道。
“不必了,先去瞧瞧熱鬧吧。”
金妍歪著腦袋,怎麼看這吳大人也不像是個喜歡看熱鬧的人啊,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婦女們的最愛,說起八卦,大媽一個頂仨。
三人來到鎮上的府衙,這府衙在前世就相當於一個大點的辦公室,外面黑壓壓圍著好幾圈的民眾。
只見一個老婦人抱著孩子,跪倒在地,哭哭啼啼,聽了一會才明白,告狀人是街尾的孫氏,兒子宋明是個瓦匠,常年在外做活,兒媳莊氏平時幫大戶人家做一些漿洗的散活。
半年前,莊氏經常到丁府做事,不曾想被丁老闆碰到,眼饞莊氏的美色,多次言語挑逗,都被莊氏拒絕,丁老闆沒有因此收手,反而更覺得莊氏像一朵帶刺的玫瑰,欲罷不能。
莊氏避免麻煩,再不接丁府的活計,誰知道丁老闆居然找上門去,出二十兩銀子,讓宋明跟莊氏和離,自己抬莊氏進府做姨娘。
宋明夫婦雖然貧窮,卻很恩愛,斷然打消了丁老闆的想法,丁老闆見沒轍,也不多糾纏,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,不料三個月前,宋明出去做事,再也沒有回來。
宋家到處尋找,沒有結果,活不見人,死不見屍,可憐孫氏跟莊氏終日以淚洗臉,一個家搖搖欲墜。
莊氏不死心,把孩子託付給婆婆,自己到處去打聽,誰知禍不單行,一個月前,莊氏也失蹤了。
這樣的打擊對孫氏來說,無疑是雪上加霜,若不是還有兩個年紀尚小的孫兒,她怕早一頭撞死在南牆。
強撐著一口氣兒,只要沒見著屍體,她還是留著一線希望,如果連她都不在了,這兩個孩子該咋辦,終究不忍心撇下兩個幼兒。
就在前兩天,有人偷偷給她送信,說她媳婦兒在丁府,被人控制了,孫氏聽到這個訊息,整個人為之一振,事情一下找到了突破口。
白亭長坐在大堂上,聽著孫氏的控訴,眼裡閃過一絲不悅,不說這事到底跟丁府有沒有關係,就算有,你一個毫無背景的老婦人,又豈能跟丁府對抗?
丁老闆不說在六星鎮有多大的勢力,就憑著他倆的關係,他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。
“哦,您老人家先別急,我已經派人傳喚丁偉,等他來了一問便知。”再怎麼偏袒,白亭長還是要把整個事情在眾人面前走個過場,以免落人口實。
李景昂跟金妍還有吳大人站在人群最不起眼的地方,注視著裡面的動靜。
不一會,白亭長派去的兩個捕快帶著丁老闆走了進來,看到跪在地上的孫氏,皺了下眉頭。
“不知大人傳喚我過來,所為何事?”丁老闆整個人異常冷靜,不見一點慌張之色。
“這位阿婆說你們丁府把她兒媳婦關了起來,可有這事?”白亭長詢問道。
“純屬無稽之談,我與這位阿婆素不相識,更不知道她的兒媳婦是何人,為什麼要關起來?擺明有人想栽贓陷害於我啊,還請大人明察。”
“大人,這位丁府的老爺之前就帶人來過我家,給我兒二十兩銀子,讓我兒跟媳婦和離,我兒不肯,現在兩人雙雙失蹤,他卻說不認識,求大人明斷,其中定有蹊蹺。”孫氏跪在地上,頭磕的石板砰砰作響,讓金妍聽了都覺得心疼。
白亭長作為鎮上一把手,主要負責解決鄰里糾紛,對於大案,他自身卻也沒資格去定罪,若是涉及到性命問題,只能把案件報告縣衙,由知縣親自過審。
現在也只是失蹤,並不存在死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