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青玉此人,沒有什麼大毛病,唯有一點,腦子不夠精明,做事不夠幹練,容易受人擺佈。
想來就連蕭青玉自己也不知道,為何自己的親兄弟會無緣無故不念親情就為了要他的命。
這跟蕭明珠的情況何其相似啊。
兩人都是被矇在鼓裡,恨錯了人。
蕭明珠第一次對一個人,起了不可磨滅的殺意。
王齊石他,真該死,也一定要死!
裴景聽話地泡了一會兒熱水,洗去一身風塵僕僕與疲憊。
他隨意換了身乾淨的純白色的長袍,在月色的襯托下愈發襯得他丰神俊朗,氣質出塵,一雙桃花眼在靠近蕭明珠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就綴滿了春風。
蕭明珠一眼就精準捕捉到了廊下盡頭正往她面前走來的裴景。
裴景已然褪去白日裡的清冷孤傲和難以接近,獨剩一身柔和的春風漫步到蕭明珠面前。
隨著長袍的舞動,他的五官漸漸清晰明瞭了起來,就連他嘴角那抹微不可見的弧度都映入了蕭明珠的眼簾。
精緻的眉眼,高挺的鼻樑,沐浴後帶來的微紅臉色,每一處,都完美到讓蕭明珠挪不開眼睛。
她微微有些煩躁的心情,倏地就消失不見。
這才是裴景該有的樣子。
裴景學著蕭明珠的姿勢靠在鞦韆上,全然一副輕鬆愜意的神情,沐浴過後獨特的香皂味道,隨著他的開口一起鑽進了蕭明珠的身體中,他輕聲問道:“在想什麼?”
美色誤人啊!
蕭明珠在心裡默唸了幾句清心咒,才拖著慵懶的調子回道:“沒什麼,只是忽然之間想通了。”
“恩?恩。江南永安喜歡嗎。”
裴景“恩”了兩聲,像是知道蕭明珠的意有所指,他也不追問,頗有興致的欣賞著園中別樹一幟的景色。
“喜歡啊,明日我們到街上走走如何。”
蕭明珠不假思索,側頭脫口而出就回答,還忍不住點了點頭,顯然對入目的一切都十分滿意,而且好奇。
在京都時,一舉一動都頗受關注,間接限制了蕭明珠的活動範圍。
現在到了江南,蕭明珠那顆想自由,想恣意的心,彷彿野草叢生,不斷延伸,忍不住冒頭。
溫熱的氣息忽然打在裴景的左半邊臉頰上,他的心跳在這一刻猛烈加速,一股酥酥麻麻如觸電般的感覺爬滿全身。
裴景瞬間剋制不住,側過頭,眸底滿是繾綣纏綿的愛意溢位:“好。”
淺嘗即止的吻,發生的毫無徵兆。
兩人間的氣氛頓時間就熾熱了起來,彷彿夢融化寒冰,裴景慢慢闔上了雙眼,憑著感覺,用挺拔的鼻尖點了點蕭明珠小巧的鼻尖,忽的,無聲地笑了起來。
峰迴路轉,有驚無險平安抵達江南,無一傷亡,現在還有心思在賞月賞景,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。
蕭明珠從吻中回神,雙眸熠熠生輝,又帶著點朦朧氣息,有點啞又有點媚意的嗓音夾雜著無盡的心疼:“那我們回去歇息吧。”
蕭明珠其實一點都不困,但她知道她要是不歇息,裴景就不會歇息。
於是她說完就起身,用她帶著熱意的小手牽上裴景微涼的大手,將裴景從鞦韆上拉起,隨後問:“哪個院子?”
裴景附和著她的動作,隨著她的腳步一深一淺地走著,指著前方忽明忽暗的燈光道:“清風閣,就在走廊盡頭右轉第二個院子。”
“嗯。”
蕭明珠看著兩人相握的手,像是突然想起了被自己遺忘的某些事情。
“扶蘇他們…你不要怪他們,當時情況緊急,扶蘇和白芷還為了撲上來想救我而受了那侍衛重重的一腳,還有暗二也是盡心盡力,我這夢魘同旁人無關,是我自己執拗導致,是我,讓阿景擔心了。”
昏暗的光線,蕭明珠的聲音緩緩響起,是在解釋,也是在陳述事實。
裴景聽著,他壓根就沒想起這回事,當時他的全副心神都在蕭明珠身上,他還哪裡有心情去聽他們說話,而且就算他事後想起了,他也不會去罰暗二幾人。
第一,白芷和扶蘇都不是他的人,他不會越俎代庖。
第二,他的暗衛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會讓蕭明珠受傷,這一點他很確定。
第三,要說真要怪罪,他也只會怪自己,怪自己為何要出去摸底,而不是留在蕭明珠身邊。
裴景揉了揉蕭明珠的頭頂,不輕不重地吐出幾個字:“知道,不罰,只是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