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多時候,他們都在私底下為裴景打抱不平。
畢竟外面難聽的話,通通都是朝著他們主子去的。
最讓他們生氣的就是什麼“裴景就是蕭明珠的狗,皇室的走狗”這種話,他們恨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,狠狠朝那些俗人的臭嘴巴上大抽嘴巴子。
這突然間,讓他們知道了間接救了他們性命的,是他們一向看不起的嬌滴滴的長公主,他們詭異又同步的在心底閃過一種慚愧的情緒。
他們何嘗不是像世人一般,只會道聽途說。
裴景一直都知道他的這些暗衛私底下對蕭明珠是如何不服氣的。
他從來沒有刻意去替蕭明珠改變形象,或者去說些有的沒有的話去讓他們單方面對蕭明珠改觀。
畢竟他從前的經歷,只有他自己知道,蕭明珠是他的救贖,是他明珠,是他永遠不假思索的選擇。
這一次,是最好的時機。
明明白白又坦坦蕩蕩,都不用他刻意美化。
蕭明珠的形象就已經陡然高尚神秘了起來。
無論你想與不想,她都毫無芥蒂的救了你,直接了當的讓他們顛覆自己以往對蕭明珠的誤會與惡意。
所以裴景寧願一開始就不說,不解釋,怕他們反骨寧願受傷也肯去用他們不看好的人送來的藥物,現在他們的怨氣也只能全部打碎後,再吞進肚子裡去。
裴景沒有過多去關注暗衛的情緒變化,他的目光一直在四周掃射,寧殺錯,不放過是他的作風。
不給敵人留一絲一毫的餘地。
裴景撩袍上馬車,簾子落下之時,風起話至:“繼續趕路。”
馬車裡蕭明珠泡好了茶,裴景剛坐下茶就遞到了眼前,那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柔柔地貼在杯盞上,那手的主人還微微仰著臉,關心的神情一覽無餘。
這種時候,兵荒馬亂之際,有了一種歲月靜好,有人等他歸家的感覺。
“都還好嗎?”
蕭明珠見裴景沒什麼表情,便知道暗衛都安好,只不過還是想聽裴景親口告訴她一句。
方才喧鬧的暗衛在七嘴八舌時,蕭明珠就算坐在馬車內,也聽見了幾分毫不掩飾的讚揚。
白芷和扶蘇的能力她從前就知道。
但是白芷和扶蘇骨子裡的叛逆也是真的,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出手,也不會因為大家同行而多照顧幾分。
這些毒藥和解藥都是他們看在蕭明珠和君離的面子上,才馬不停蹄般趕工出來的。
若真要說,其實他們是更聽君離的話,而不是蕭明珠的話。
同他們朝夕相處的是君離,互相關心的是君離,閒暇時大醉一場的還是君離。
“多虧了白芷和扶蘇,否則今日我們怕是要耗上多一半的時間和精力,而且傷亡會比想象中要嚴重上許多。”
裴景望向蕭明珠時的桃花眼,綴滿了不屬於他會有的情緒,感激,感恩,感動都有。
蕭明珠最是看不得這樣的裴景,令她有種不合時宜的想要調戲他的心思。
“晚點到落腳的地方,阿景將那幾名暗衛喚來讓扶蘇給他們瞧瞧唄。”
蕭明珠眨了眨圓圓的大大的眼睛,紅唇輕啟,語氣顯得有些俏皮。
對於扶蘇的能力,很神奇,也不知道她母妃上哪搜尋的這麼一隊全能暗衛。
日暮西山之時,馬車平穩地加速行駛,路過預先知道會有埋伏的河流處時,更是快的猶如一陣疾風吹過,霎那間便略過了這一路上被認為最危險的一處地方。
預想中所有的伏擊都沒出現,風平浪靜的令人意外。
在即將到達河流處的時候,全部暗衛更是都繃緊了神經,警覺性提到最高,眼睛環繞審視著周遭的事物,不放過任何一處。
但確確實實沒有異樣,就連鳥兒也穩穩地棲息在枝頭,悠閒愜意的很,於是他們就這樣安全的路過了,暗衛們手裡的刀劍又重新塞回回去。
只是那嚴肅認真的臉上還徒留著幾分不解的神情。
接下來的一路,真是讓人摸不著頭緒,竟是安全的不行,除了偶爾碰見正常趕路的馬車,就沒有再看見別的什麼奇裝異服的人,直到他們到了落腳的客棧時,都是帶著些恍惚的狀態。
“就這樣到了?”
就連蕭明珠都覺得吃驚得很,她做好了心理準備,這一路不會太平,真要平平安安到了客棧的時候,她又覺得不真實,走起路來都覺得是輕飄飄的。
裴景同樣心存疑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