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怪,蕭明珠就說她聽過這個名字,那怪不得顧家會想將顧詩詩嫁入東宮了,原來有過接觸。
在大周,選伴讀是由內務府擬定適齡幼兒的名字,交由天子或者太子過目,圈了圈的,就會由太子親自去到府邸挑選,最後才確定要哪一個。
所以,顧家應該是在選太孫伴讀的時候同蕭明絕接觸過,也對,蕭明絕在外風評一向很好,不像對內時常瘋瘋癲癲沒心沒肺。
“那阿景覺得呢?”蕭明珠想聽裴景的意見,她怕自己想的不夠周到,太子妃或者舒雅的事情,她實在不想再看到了。
“我?”裴景愣了愣,須臾又道:“阿絕本來就是個好的夫君人選,前提是永安問過阿絕了嗎?又或者是那顧詩詩是否真的心無芥蒂,可以接受阿絕已經有了太子妃和側妃,恩,還有天子的意思呢。”
裴景平靜的分析,他想的細緻,很多蕭明珠沒想過的方面他都考慮到了。
蕭明珠頓時覺得自己還是考慮的太淺薄了,懊惱地抓了抓髮絲,嘴巴微微撅起,訕笑了一下:“我只想著詩詩嫁給哥哥不錯,我卻忘了哥哥的感受了。”
看出蕭明珠的失落,對自己的不滿意,裴景安慰道:“這有什麼,我做永安的腦子便是。”
京都已經有許多傳言,裴景是天子的狗,現在又做公主的狗。
裴景聽到了也都從不放在心上,只要能讓他留在蕭明珠身邊,讓他做什麼都可以。
裴景身為指揮使,旁的不好說,心思縝密是一定異於常人的。
蕭明珠想不到沒關係,他可以替蕭明珠想。
甚至有什麼事,蕭明珠只需要開口說一句,他就會替她將事情辦妥帖。
“阿景把我寵的跟個小孩子一樣。”
蕭明珠衝裴景偏頭一笑,笑意在唇邊盪漾開,聲音輕輕軟軟的,一下撞進了裴景的心間,柔柔的。
……
八月初五這天,炙熱的陽光帶著暑氣照映大地。
伴著蟬蟲在枝頭鳴起,連樹蔭下的溫度都是烙鐵般滾燙,石子路被陽光暴曬,每一顆凸起的石子都如同鑲著金光的寶石。
蕭明珠在樹蔭下的石桌旁坐著,翡翠手持羅面繡海棠花團扇,一下又一下地替蕭明珠扇風納涼。
可抵不住一陣又一陣的熱風撲面而來,令蕭明珠燥熱不已,香汗淋漓,卻又無法離去。
她想在這裡等著舒雅的孩兒出世,全了自己一開始的心意。
雅蘭殿內悽慘的叫聲不斷,聽的人起了雞皮疙瘩。
一盆一盆的血水從裡面端出來,宮女還刻意在蕭明絕的跟前停頓了一下,盆內的血腥味令人窒息。
蕭明絕整個人都沐浴在滾燙的陽光下,彷彿頭頂都被曬出了青煙,可他依舊寸步不離地守著,從半夜到現在。
不知是在懲罰自己,還是在做決斷。
太子妃鼻尖冒汗的陪在他的身旁,柔聲細語地道:“太子爺莫擔心,接生嬤嬤說妹妹懷相正,不會有事的。”
蕭明絕望著殿門的眸光晦暗不明,他早就不是從前那個被情愛矇蔽雙眼的蕭明絕。
太子妃生產之時恨不得將他趕回去雅蘭殿,連劇痛無比的叫聲都等他徹底離去才敢放聲大叫。
他現在站在殿門口,能無比清楚的聽見舒雅的放聲大叫和喃喃低語。
還有那故意在他面前停留的血水。
他的耳力過人,太子妃聽不見而已,他聽的真真切切。
舒雅一直知道他站在這裡,因為一開始有了孩子的時候,他就說過,他一定會陪著舒雅生下他們的孩子。
可裡面的舒雅現在是怎麼說的,她說:我的孩兒啊,你一定要是個男孩才好啊,母后以後全靠你了,你可要爭氣啊…
語氣就不說了,字裡行間都透露出濃濃的玩弄,蕭明絕還以為舒雅對他柔情蜜意,即便放不下過去,也不至於變成如今這般算計人心。
母后?呵呵,只有太子妃才能聲稱一句母后,她作為側妃,也就是妾室,頂多只能私底下稱一句孃親。
大逆不道。
對於稚兒,他確實是不忍心傷害,可對於舒雅,從前那點情意,大抵舒雅早就不在乎了。
否則舒雅她怎會在這段時日裡耍盡心機,處處給太子妃使絆子,還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在他面前裝好人。
說什麼她會好好對待染兒如同她親生一般,這些鬼話,他一個字都不相信。
染兒還那麼小,舒雅也下得去手將染兒的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