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院子裡頭坐著尊貴的太子殿下在等著,兩頭都得罪不起,小廝只能硬著頭皮去敲門,心裡祈禱著裴景不會因此生怒。
早在小廝來回踱步的時候,裴景就已經察覺到了,他開始以為是小廝開始打掃院落。
因為他常年在裴府待得時間不長,他根本就不知道裴府裡小廝的作息規律,於是他打算再閤眼一會兒,結果卻聽到了小廝叩門。
將醒未醒的磁性嗓音從裡傳出:“何事?”
儘管閉著門,小廝回話時潛意識裡還是屈著身,恭敬道:“公子,太子殿下來了,正在前院坐著,說是來與公子一起吃餛飩的。”
吃餛飩?
怎麼可能,蕭明絕可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。
從前上學堂這麼重要的事情,他都可以睡飽了再去的,現在時辰這麼早,說來找他吃餛飩,他才不相信。
裴景雙手按著脖頸,轉動了幾下,看了下身上的衣裳邊走邊道:“嗯,提兩桶熱水到浴房,要是太子殿下問起來,就說我說參見太子殿下是大事,定要焚香沐浴一番才不算失禮。”
小廝小跑回到前院,低著頭將裴景的話複述了一遍。
聞言,蕭明絕輕笑了起來,不愧是阿景,這話說的有理有據,想讓人挑點毛病都像是在故意無中生有:“那你們家公子有沒有說還要三跪九叩啊。”
小廝一下愣在原地,不知該如何作答。
蕭明絕笑意更盛了:“無妨,孤便等上一等,只是這…裴府來客人的時候都不上茶的嗎?”
他來了小半會兒了,裴府裡空蕩蕩的,居然沒有一個人來為他上茶,他這一路趕過來嘴巴都幹了。
“太子殿下恕罪,小的一時著急忘了,小的馬上去!”
小廝拔腿就跑,完了,他居然忘了給太子殿下奉茶了。
大清早能見到太子殿下腦子都轉不過來了,只能他說一句自己做一句,連這等最基本的小事他都忘記了。
哈哈哈哈哈,蕭明絕覺得,這裴府的小廝可比裴景好玩多了,忍不住大笑起來。
小廝將茶奉上:“不知太子殿下愛喝什麼茶,小的擅作主張泡了個碧螺春,我家公子曾說過,這種碧螺春在外邊可是喝不到的,還望太子殿下喜歡。”
小廝一邊說一邊偷瞄蕭明絕的表情,發現蕭明絕的心情貌似不錯,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“無妨,你們家公子呢…”
蕭明絕聽著小廝的話,也不覺得外邊買不到的茶在裴府出現有什麼問題,他只想著這個茶還挺好喝的,得想方設法地順點回去東宮才行。
東宮來客人的時候,他都沒有什麼好茶招呼人,著實丟人,丟人啊。
蕭明絕話音剛落,拐角處迎來一個身著飛魚服的冷麵公子,正面無表情地大步往他走來。
蕭明絕翹起二郎腿,語氣欠揍地道:“喲,裴指揮使還真是好大的面子,竟敢讓本太子在這兒等你。”
裴景對他視若無睹,走到桌前撩袍坐下,完了才掀了下眼皮:“有話快說。”說完自己動手開始吃餛飩,也不理一旁的蕭明絕。
還有心情開玩笑,想來事情也不會嚴重到哪裡去。
罷了罷了,裴景這個人就只對永安有耐心而已,他要是再說兩句廢話,裴景只怕會讓人將他攆出去裴府。
“長風,將東西給指揮使。”
蕭明絕朝長風使了個眼色,跟著也自己動手吃起餛飩來,他和裴景一處時,總是隨和地讓人忘記了他的身份,看起來裴景更像是那個居高位的人。
裴景的沉默寡言讓蕭明絕抓狂又無可奈何。
裴景用膳的一舉一動透出一股淡淡的優雅,安靜的只有湯匙與碗盞的碰撞聲。
“嗯?阿絕的意思是?”
裴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長風遞上來的字,側了側頭問。
“嗯。”蕭明絕嘴裡還咬著餛飩,眼神有些狠厲。
“行。”裴景點頭示意。
短短几個字,將整件事再次推上了一個高度,小廝與長風一臉聽不懂,聽得懂的兩人相視一笑。
那是提前慶祝的微笑。
“走?”
“走!”
今日的春風吹的人格外神清氣爽,蕭明絕一時興起揚起了鞭子:“比一場?”
裴景笑著抬了抬下巴,同時揚起了手中的鞭子追上去。
天剛擦亮,街道上幾乎沒什麼人,有的都是在邊上攤子吃東西的人,他們一路暢通無阻。
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