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景與蕭明珠手牽著手漫步在宮道上,月光灑在蕭明珠那用銀絲勾勒的裙襬上,美輪美奐,裴景望著有些出神。
“永安。”
“嗯?怎麼了阿景。”
裴景這時才知自己竟情不自禁地呢喃出了蕭明珠的名字,低低地笑了起來,真是著魔了。
“我只是在想,為何那麼多人,永安偏偏瞧上了我。”要知道裴景從前,可是落魄潦倒的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。
“緣分的事情不就是這樣嗎,沒有為何。”
蕭明珠回答這句話的時候,神情很認真,沒有半點遲疑。
落葉飄到了裴景的肩上,蕭明珠伸手替他撫去:“阿景,註定是我的,說不上為何,我只知道我見阿景第一面的時候便頓生好感。”
這話是真的,她第一次看見裴景,她就忍不住想要湊前去,她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。
相反的,她很小的時候,就已經見過很多世家子弟了,其中不乏才情好的,容貌上乘的。
但也不知道為何,她就是沒有看對眼,連與他們交談的心思都沒有。
而裴景從一開始,便不曾刻意討好她,他如何對旁人,便是如何對她。
“可我沒有永安心中想的那麼好,世人都道我冷酷無情,永安難道不怕嗎?”裴景的另一隻手,握緊了拳頭,指尖被攥地發白。
他從未將自己黑暗的一面暴露過出來。
可是他答應了要帶著蕭明珠下江南,保不齊他那黑暗的一面會被發現,他忍不住在這種溫情時刻問出這種破壞氣氛的問題。
他實在是很想知道,也很需要蕭明珠的定心丸。
他怕從江南迴來,蕭明珠就遠離他,不要他了。
“其實阿景的事情,我一直都很清楚,但是人都有兩面不是嗎?”
蕭明珠鬆開了兩人緊握的雙手,挽上了裴景的手臂,兩人的身體瞬間緊密貼合:“就說父皇吧,父皇是明君,可對於前朝天子來說,父皇就是個亂臣賊子,顛覆了他的朝代,可這對我來說,父皇就是父皇,我才不管旁人怎麼說。”
蕭明珠停下了腳步,與裴景面對面,眼中的信任傾盆而出:“因為只有我才是最清楚父皇的,只有我,真真正正感受到了,只有我,擁有這一份偏愛。”
“而阿景於我而言,也是一樣的,我是最直觀感受到阿景心意的人。”
“難不成我要因為這些事不關己的事情,去捨棄一個對我全心全意的阿景嗎?”
說到最後,蕭明珠反問了一句。
“難不成因為我有何不好,阿景就會不愛我了嗎?”蕭明珠又狐疑地偏了偏頭,道。
裴景急急地開口反駁:“當然不會!”
月色將裴景的情緒暴露的一覽無餘。
一向善於隱藏情緒的指揮使大人,在這一刻,竟像個小孩子一樣為了急於證明自己的真心,只會笨拙地重複搖頭。
其餘的任何辯解的話,愣是一句都沒說出來。
“我與阿景也是一樣的。”
所以請你安心好嗎。
蕭明珠笑著回,裴景對她來說,就只是她眼中最好的裴景。
就算裴景當著她的面殺人,她也只會關心裴景有沒有受傷,而不會去問你為何要殺人?
她蕭明珠,也從來不是一個爛好人,她也會偏向一人,不論對錯,這才對得起裴景對她的偏愛。
蕭明珠勾著裴景的尾指,在月光下笑的動人心魄:“阿景,有你真好。”
這句話,就算再說一百次一千次,蕭明珠都不會覺得厭煩。
她才是那個修了幾輩子福氣的人吧,不然怎麼能遇上眼中滿是她的裴景呢。
裴景不知要如何將滿腔的愛意化作言語,只能出於本能的抓緊蕭明珠的手。
將蕭明珠送到明珠宮宮門前,裴景才轉換回了那個雲淡風輕的指揮使,大腦開始正常運作:“對於下江南的日子,永安覺得何時合適?明日我再來聽永安的意見,現在永安就趕緊回宮歇息。”
裴景這番話說的,給自己留足了明天還見面的藉口,裴景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明珠宮,早已不是什麼稀罕事。
一開始宮人們還會詫異片刻,到如今反而覺得要是今日見不到裴景出現在明珠宮,才會生出詫異的感覺。
“好,我等著阿景來。”
蕭明珠擺了擺手,依依不捨地鬆開了裴景的手,轉頭進了明珠宮。
她知道,若是她不走,裴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