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輕拍著她的背,好一頓安撫:“別生氣,永安提了,我日後一定都先用膳再辦案,這樣可好?”
裴景的態度誠懇,蕭明珠點了點頭,她不是想要指責裴景做的不對,她只是想著多關心裴景一點,畢竟整個大周,也只有她的話,裴景才能認真的對待。
“要是阿景陽奉陰違,以後這明珠宮,阿景就再也進不來了。”
蕭明珠這赤裸裸的威脅跟蕭青雲威脅他時,像極了,裴景無奈地勾了勾唇角,答應道:“好好好。”
“嗯,那阿景抱著我睡一會兒吧。”早晨醒來的時辰太早了,蕭明珠待在裴景的懷中,溫度正好,睏意突然就來了。
“好,睡吧,我在。”
裴景看著懷裡小豬似的蕭明珠,一副全身心的信任他,對他不設防的樣子,真真是滿足到了頂點。
裴景滿身的愛意都要忍不住從胸腔中溢位來,似要將這殿內的空氣都逼出去,僅剩他的愛意陪著蕭明珠。
蕭明珠說完就睡了,不知道裴景此時滿臉都是春風得意的模樣。
狂風驟雨將窗邊的鈴鐺拍打的叮鈴鈴響,偶爾帶起蕭明珠的幾縷髮絲,鼻間充斥著滿院的海棠花香,讓裴景忽地就想起從前在藩地的時候。
還記得他被學堂的武老師罰站,回府後就病倒了,蕭明絕帶來了王府的府醫來給他看病,又留了王府的小廝照看他。
從前的他身子弱,膳食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。
他醒來的時候,床邊卻不合時宜的枕了個糯米糰子,當時也是這麼個雷雨天。
他和小糰子蕭明珠也才相識不久,不知怎的,向來不喜人近身的他居然沒有排斥小糰子,而是睜著眼睛看她在他的枕邊酣然熟睡,口水還流了他半個枕頭。
他心裡疑惑她為何如此心安,他這個府裡要護衛沒有,要小廝也沒有,要是出了什麼事,他這個病秧子難道還能保護她嗎。
可能就是這麼一看,“蕭明珠”三個字就在心底紮了根。
後來每每蕭明珠出現的時候,他總是裝作若無其事,其實眼神一直跟隨著她,她不像那些貴女一樣對他言語侮辱,也不像那些貴女一樣當他瘟疫避開。
他開始想知道她腦子裡想的是什麼,他這樣不堪的人,有什麼好靠近的,想著想著,他自己便先栽了。
他開始留意她的生活,想知道她喜歡吃什麼,穿什麼,用什麼,可卻又發現自己囊中羞澀,她喜歡的,他一樣都給不起。
所以那一年起,他決定棄文從武,入北鎮撫司當錦衣衛。
北鎮撫司這個地方,魚龍混雜,悄無聲息死在裡邊的不計其數,可萬一飛魚服加身,卻又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,極端的很。
他聽說只要當錦衣衛,那金銀財寶就會來的很快。
那一刻他就知道,他本就不是清風朗月的少年郎,他沒有殷實富裕的家底,沒有族人可幫襯,他唯有自己一步一步地往上爬,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。
學堂裡的同窗到處說他是卑劣小人,呵,也許他們說的真的沒有錯。
他毫不留戀地離開學堂,踏上前往北鎮撫司的大門的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