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明珠從聽到第一個字開始就已經瞬間崩潰,她動了動嘴唇,卻是啞口無聲。
蕭明絕只能從口型中辨認出她想說的是“阿景”兩個字。
蕭明珠心疼得像被刀絞,眼淚更是止不住地無聲滑落。
此時此刻,她多想抱一抱裴景。
此時的裴景也正記掛著蕭明珠,他朝陸鳴吩咐下去,讓錦衣衛蹲守在王若安的院子附近,等今夜王若安好戲開始便來喚他。
他見天色忽然昏暗起來,想著蕭明珠喜歡乾淨,若是落了雨,路上難免弄溼鞋襪沾上泥水。
趁著大雨未至,他從馬廄裡牽了匹馬便趕著進宮。
昨日蕭明珠求了聖旨,裴景今日就如過無人之境般,一路順暢到達明珠宮,宮門外小允子給開的門,道了安正想通傳,卻被裴景制停了下來。
裴景眼裡含著笑,這是他第一次自由出入明珠宮,他想給蕭明珠一個大大的驚喜。
他的嘴角就跟撩起的門簾一樣,微微上揚,卻在見到蕭明珠淚流滿面的樣子時,倏然間急速下降,眼裡的笑意驟變成實質的殺意纏繞在身側。
他的好心情,一下沒了。
究竟是誰,讓他的永安哭成淚人?!
門簾被撩起的瞬間,蕭明珠淚眼矇矓地看向門簾的方向,在看到是門簾後的人是裴景時,她整個人就朝裴景跑著撲過去。
裴景將她接了個滿懷。
裴景低頭聽著懷中的哭聲漸響,響得裴景的心臟一抽一抽地疼了起來。
蕭明絕見裴景來了,起身離開,只在路過裴景身旁時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整個殿內只剩下相擁的兩人,裴景伸手輕輕拂掉蕭明珠眼尾的淚,壓抑著殺意的嗓音極盡溫柔:“永安,怎麼了?”
蕭明珠微抬雙眼,裴景一身板正的飛魚服還未曾換下,髮梢還帶著點霧氣繚繞,一想便知道他是頂著雨趕來的。
裴景見蕭明珠盯著他看,以為是雨水髒,她不喜歡,便後退了一步道:“抱歉,來的時候趕上下雨了。”
雨,是半路的時候下起來的,裴景還愁了片刻。
裴景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,剛剛看見蕭明珠落淚,一瞬間腦中空白,將她不喜髒都忘了。
話說到抱歉,蕭明珠已經淚如泉滴,淚花不斷打落在衣襟,她說話斷斷續續的還帶著濃濃的鼻音:“不、不是,君離!君離!要身乾淨清爽的衣袍給阿景。”
她指著裴景溼掉的飛魚服:“會受、受寒的。”
裴景從不知所措到滿心歡喜,簡單到只需要蕭明珠一句話關心的話。
君離來得極快,手裡拿著一套雪白色的衣袍:“公主,新的。”
蕭明珠抽噎了兩下,手指指著裴景:“給阿景,你帶阿景去換。”
“我很快回來。”
裴景落下句話便跟著君離離開殿內。
蕭明珠走入內室坐著,照著銅鏡,她嘗試用手帕將臉上的眼淚擦乾淨,結果越擦,眼淚流的越兇,最後她索性將手帕蓋在臉上無聲地痛哭出來。
她從來沒有想過,這些話,是可以讓人這麼疼的,那每一個字,扎的她只能無聲痛哭。
她不敢放聲大哭,這一切,都是因為她做出的決定導致的,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彌補裴景受傷的心。
天似乎被她感染,轟隆隆地雷電交加,似與她共鳴。
裴景快速地換了一身乾衣袍出來,君離守在門外,他問:“可知道永安為何會哭?”
裴景記憶中的蕭明珠,向來都是愛笑又無憂無慮的,從認識她開始,哭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,其中還不乏有她故意為了坑蕭明絕的時候,裝哭。
突然被問到的君離想了好一會兒,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,他直白地回答:“不知,公主早晨醒來的時候還好好的,太子爺來了以後便這樣了。”
裴景沿著廊下回主殿,心裡想著應該是不可能的,蕭明絕素來疼愛蕭明珠,他是有目共睹的。
來到正殿又不見蕭明珠,裴景急地四處尋找,最後靠的是隱隱約約的啜泣聲,才在銅鏡面前找到了正在掩面痛哭的蕭明珠。
裴景的眼眶,頓時就心疼地紅了,擔憂佈滿整張臉。
“到底怎麼了,和我說一下好不好?”裴景卑微懇求的語氣讓蕭明珠的眼淚更是停不下來。
她看著半跪在地的裴景,她想說些什麼,卻發現她自己完全說不出聲來。
裴景擁著她,耐心地哄著:“有什麼事我都可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