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指揮使也值得。”
君離猜到是誰追殺前朝天子了。
屬於長公主規格的馬車悠閒地行駛在街道上,這是蕭明珠第一次出宮,許多百姓都認不出來,只知道今日有兩輛富麗堂皇的馬車都去了裴府。
“君離,我現在臉色好些了嗎?”蕭明珠取了點口脂點在了蒼白的唇上,雙手一直在整理著髮絲。
“公主,還是很差,口脂遮不住。”
君離從來不會對蕭明珠說謊,這種時候也是直邦邦地回答。
蕭明珠懊惱地垂下了頭,也是,裴景身為指揮使,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,何況她憔悴的連君離都說不出還好。
不過蕭明珠吃下解藥後,君離偷偷抓了個大夫進宮來替她診脈,都說她無礙了,只是還有些虛弱,過幾日就會好的。
想到大夫說她無礙,蕭明珠眼睛瞬間亮晶晶的。
天知道她在喊裴景裴指揮使時,心疼的有多厲害,大夫的話,就像枯木逢春,給了她新生的肯定。
君離看著蕭明珠眼中突然迸發出強烈的愉悅,感慨地笑了聲。
從前蕭明珠的眼中一直都是壓抑的,現在才是他想看見的蕭明珠,才不辜負王妃對他的期望,護蕭明珠一世安康快樂。
裴府門前站著裴景這塊望妻石。
路過的百姓只覺得究竟是誰要到裴府拜訪,竟能讓指揮使不厭其煩地在這裡站著等,可那原本俊美異常的臉,卻被他硬扯出一個不三不四的笑。
蕭明珠的馬車緩緩地在裴府門口停下,裴景的心跳也在這一刻停了下來。
他看著馬車裡下來了一個容貌與他不相上下的男子,那男子伸出手,牽住了他魂牽夢繞的手,蕭明珠還對他展顏一笑。
裴景只覺得剛剛蕭明絕的話雖然讓他疼,但眼前的一幕足以將他撕碎。
苦澀中又有一股想要殺掉君離的衝動,被他狠狠壓下去,一股瘋狂的嫉妒在他胸腔中肆意地橫掃。
原來相愛過的人,真的會走到相視無言。
大名鼎鼎的裴指揮使,也會有束手無策的一天。
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要說什麼,他甚至都不敢看蕭明珠,艱難地開口說了句:永安公主萬安。
裴景便狼狽地轉過頭去,徒留一個蕭瑟的背影。
君離十分恭敬地道了句:“裴指揮使安。”
君離是打從心底敬佩裴景的,這是第一次他暴露在陽光下與裴景見面。
從前他都是在暗處看著,對於蕭明珠的這位未來夫君,君離只覺得世間唯一,除了裴景,沒人再配得上蕭明珠。
哽咽的生硬的回應,再無半分公子如玉的從容淡定,裴景只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受刑。
蕭明珠從裴景轉過身那一刻眼眶就紅了,世間沒有感同身受的事情,她不能替裴景分擔悲痛,她就選擇和裴景一起痛。
裴景邁著沉重緩慢的腳步往裡走去,君離在三人都踏入門檻的那一刻就將大門緊緊關上,隨即快速地隱匿到樹上,將空間留給分開許久的兩人。
蕭明珠一步一步地追著裴景,可她身體實在虛弱還未恢復,開口便是斷斷續續又輕的聲音:“阿、阿景,不等我嗎。”
這句話,遲了足足一年。
裴景整個人愣住了,自從蕭明珠中箭後,兩人才見過三面,每次都是“裴指揮使好,裴指揮使安。”
是他出現幻聽了嗎,蕭明珠叫他阿景…
裴景揹著蕭明珠的臉,不安、難以置信、驚喜複雜的情緒在臉上不停轉換,最後以眼角的一滴淚劃落,他用手快速抹掉結束。
心裡想了千百句想問的話,在回頭看見蕭明珠慘白臉色的時候,他一句話也問不出來,身體反應比腦子快,關心的話脫口而出:“永安怎麼了?”
原本三步之距的兩人,一息之間,衣襬都在風中相擁交織到一起。
“病了,難受得很,可是不捨得不來。”
嬌嗔的語氣,明媚的笑顏,就像隕石墜落一樣,落地那一刻在裴景的心臟上爆炸,炸出一朵又一朵燦爛的火光,將他幽暗的心房重新點亮,裴景被炸的罕見的呆在了原地。
直到有人輕輕抓住了他的衣袖,又拽了拽。
“抱。”
甘泉般的嗓音像新鮮血液一樣湧進他的四肢百骸,讓原本像失去鮮血灌溉的冰冷身體開始逐漸回暖,陰沉低落的臉開始盪漾出被巨大驚喜砸中的喜悅。
蕭明珠看著裴景石頭似的站在原地,不禁搖了搖頭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