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來,永安果然有眼光。
開了壇的梨花醉,酒香溢滿了整個院子,連守在院外的小廝侍衛都聞之慾醉。
“聽說杜松華那孫女長的花容月貌的,咱們裴指揮使怎麼就不懂風情呢。”蕭明絕從進院子那一刻,就讓東宮侍衛守著了,兩人現在完全是暢所欲言。
“那王雅不是也花容月貌的,咱們太子爺怎麼不在東宮享受,跑來裴某的院子裡喝酒呢。”別以為裴景不知道蕭明絕在想什麼,無非就是怕他移情別戀,回回都要來敲打他兩下。
兩人你來我往的,一罈梨花醉就見了底,裴景替蕭明絕開了一罈新的,語氣顯得漫不經心:“真要這樣嗎,阿絕。”
蕭明絕知道裴景問的是什麼,接過梨花醉灌了一大口,臉上毫不掩飾的悲傷刺痛了裴景的眼睛,蕭明絕緩緩開了口,語氣也低落了許多:“阿景,她已經不在了,我身邊的是誰,重要嗎。”
接著又道:“那種痛苦,我希望永安和你,一輩子都不要嘗試,無論永安現在記不記得你,你都不能放棄永安,這是你承諾過的。”
正因為經歷過,又沒有扭轉命運的能耐,所以蕭明絕對裴景和蕭明珠一直很上心。
所有擋住他們倆的石頭,蕭明絕都會不辭辛苦地替他們捏碎,不僅僅因為他們的關係,更多的是他想彌補自己得不到的遺憾。
“阿絕,她不會想你這樣的。”裴景知道他說什麼都於事無補,也清楚地知道蕭明絕為何執著於此。
可他還是沒有勇氣跟蕭明絕說重新開始吧。
將心比心,換做是他,只是稍微想一下,那種錐心的疼痛就能讓他渾身溼透,他又有什麼資格去勸蕭明絕呢,也只剩陪他大醉一場這個選擇了。
“阿景,你知道嗎,他們都說我是個待人親厚的太子,滿京都的女眷都想嫁給我,說我名聲比你好呢。”
蕭明絕說著說著自己都嗤笑出聲:“名聲這種東西用來做什麼啊!啊!”
“為了這個狗屁名聲,我連替她上香的機會都不能有!”
“為了大周的安定,我還要假裝從來沒有她這個人!為什麼啊!”
“這太子又不是孤想要做的!”
“我想要的就是她在我身邊,否則這潑天的富貴於我有何用!還不如當初在藩地當個紈絝子弟來的痛快!”
“王家!王家可真是好樣的!孤絕不會放過王家!”
裴景看著眼前自暴自棄的蕭明絕,沒有出聲,只靜靜地聽著,蕭明絕要是再不發洩出來,他才覺得可怕,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如此鮮活的蕭明絕了。
自從北上清君側,他們兩人都過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,只有軀殼,沒有靈魂。
北上清君側,蕭明絕失去了畢生摯愛,失去了母妃,而他,則失去了愛他的蕭明珠,可老天對他不算殘忍了,畢竟蕭明珠還在,而舒雅…
“阿絕放心,王家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。”裴景狠戾地將酒罈摔到地上,又拿酒罈碎片在積雪中寫了“王雅”兩個字。
蕭明絕看見王雅的名字有些不明白,裴景淡淡地說:“王雅可不是王家人,錦衣衛曾徹查過王家眾人,發現真的王雅一早就死了,如今的王雅是被人頂替的,至於為何頂替,錦衣衛還未查出來。”
裴景有個十分大膽的猜測,他總覺得這個王雅細看跟舒雅有些相似,反正年紀這種東西可以作假,但是感覺不會,看來他要找機會去一趟東宮驗證一下。
蕭明絕被裴景的話震驚到:“那王家就沒察覺出來不是同一個人?”
“王家當她們棋子來養,若不是頂替的王雅足夠出色,都不會有人記得後院裡原來是有個王雅的。”
裴景的語氣充滿輕蔑,像王家這種專靠女眷上位的,他是一點也看不上。
雖然說錦衣衛為人不齒,起碼都是自己掙回來的,王家倒好,想要什麼就往別人床上送個女眷,真是失臉面。
“怪不得,昨日她入宮,我瞧她也沒有什麼喜悅,我給她暗示,她似乎也懂,完全沒有要替王家說好話的意思。”蕭明絕回想王雅昨日進宮的神情和舉止,倒更像是想討好他。
“阿絕不妨對王雅好一點,反正有利無害。”
裴景心想:阿絕,我只能幫你到這了,等你和王雅相處多了,想起來我這句話,若要感謝我,就多些幫我帶永安來。
“是啊,孤今夜便召側妃侍寢,想來太子妃高興得很呢。”蕭明絕一想到太子妃的表情,就打從心裡覺得痛快:“再給我開兩壇,今日非得將你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