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興的。”
恍惚中,凌月遲看到自己。
她上一世在別人眼裡,也是這樣嗎?對白玟百依百順,即便被無視,被欺騙,被無視,也不敢發脾氣。
夏羽落眼圈紅紅的,臉頰上殘留著鞋印,擔心的卻不是自己,而是父親。
聯想到上一世的她殺人如麻,現在卻連點數都不敢貪。凌月遲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:“太乖也不是好事哦。”
為什麼要在乎父親會不會高興呢?你現在的狀態也不見他不高興啊?既然你的痛苦他不會難過,又為什麼要擔心他不高興呢?
“可那是我爸爸,我想要他喜歡我。”
“……”
凌月遲有一種奇怪的,和曾經自己面對面的感覺。
“喜歡沒有進度條,不會因為你足夠聽話,足夠乖巧就會到來。你已經聽話了很久了吧,有得到他的愛嗎?”
“……”
夏羽落與凌月遲的視線對撞,凌月遲戴著面紗,目光微寒,卻有一股不可思議的平靜。
帕子逐漸擦去她臉上的泥汙,羽毛似的落在面板上,好像對待易碎的珍寶。
那是連父親都不曾有的溫柔。
不知道為什麼,夏羽落眼角發酸。
她從小就在讓出自己的東西,讓出自己的婚約,讓出自己的首飾,讓出自己的小貓。好像她只要失去的足夠,得到的也會歸來。
可是並沒有。
不管是變成屍體的小貓,還是壞掉的首飾,還是父親的愛。
好像什麼都沒有向她傾斜過。
既然委屈自己也得不到,那她一直在失去的東西,又是為了什麼?
那一刻,夏羽落的心裡似乎有什麼被輕輕劃了一下,彷彿終於從娃娃變成人,豆大的淚珠一點一點地滾落,砸在凌月遲的手背上,燙得嚇人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夏羽落背脊止不住的顫抖,她雙手捂住臉,淚水從指縫中溢位來,水藍色精裝袖底,透出一截慘不忍睹的手臂。
“我送你找醫者。”凌月遲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脊,聲音也忍不住地放緩。
她沒法安慰。如果她什麼都不知道,或許還能隨口說一句打氣的話搪塞過去。但在知道夏羽落上一世投靠魔族後,她什麼都無法說出口。
作為人類,夏羽落是懷揣著怎樣的決心,成為左護法呢?
一旦有這個想法,凌月遲越加不知道說什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