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門腳下,醫館。
“你說夏羽落?”白醫生捏著衣領的手一頓,“她先回去了。”
“這樣嗎?”凌月遲看了一眼病房,床鋪上空空蕩蕩。
只有床單些許血跡提醒著她,這裡剛剛躺過一個女孩子。
“她沒說什麼嘛?”
“啊,她說這個給你。”白醫生拿出一張手帕,上面的血汙已經被洗得乾乾淨淨。
……
“那個醫生,說謊了。”凌月遲捏著兩個骰子,站在了醫館的門口。
這個只要是兩個骰子的和,也能算。
時間已經太晚了,醫館也已經關門。剛剛還人聲鼎沸的街道此刻空蕩蕩的,偶爾能聽到風颳過的呼嘯,顯得異常恐怖。
“難道說夏羽落沒被救回來,死掉了?”系統憂心忡忡。
“看白大夫的樣子,倒像是隱瞞了其他的東西。”凌月遲搖了搖頭,往宗門裡走去。
“這麼說起,今天是幾號呀宿主,我搜一搜夏羽落的事。”
“今天是十月中旬……”凌月遲捏著骰子的手頓住,一道念頭閃過她的腦子,讓她渾身都在顫抖。
如果她沒有記錯,今天是夏羽落勾結魔族的,第一天。
……
凌月遲站在晨訓房前,裡面黑漆漆的,彷彿怪獸的咽喉等待著蠶食來訪者。
“確實是這裡嘛宿主?小說上沒有寫哎?”系統率先問道。
“是這裡。”凌月遲抬起頭,夜時的月亮異常明亮,光潔,散發著柔軟冰涼的光。
如果她沒記錯,上一世,夏羽落被證明在晨訓房裡和魔族勾結。
證據是有人在這裡發現了夏羽落的衣角,以及一股微弱的魔族氣息。
“如果只是衣角而已,怎樣都能偽造,夏羽落不一定會來。但是魔族氣息不能,答案很清晰了。”
凌月遲一邊往玉杯裡灌靈力,一邊在晨訓房門口坐下。
“怎麼個清晰法?”系統滿頭問號。
“也就是說,上一世魔族的蛋被其他人拿走了,用在這裡。”凌月遲淡淡開口。
上一世,她沒有出宗門,不會買藥,更不會接取任務,去往庫房遇見輕景。
也就自然不知道魔族的蛋。
某種意義上講,因為這個攤主眼生,凌月遲誤以為她沒看過他的貨物,才會過去看藥草。
但凌月遲逐漸意識到,不對。
前世她也去過夜市攤鋪,而且次數不少。
她覺得攤主眼生的原因是,上一世,也就是在今天之後,她再沒有看到過這個攤主。
也就是說上一世的今天,攤主極有可能被另一撥人幹掉了。
主動接觸魔族的人,很容易沾染上魔族氣息,可魔族蛋散發的氣息很小。
凌月遲扛著走了很久,身上也沒沾染一絲一毫。
凌月遲剛剛又看了一遍宗門的陣法。
自她看過庫房陣法後,她突然意識到,宗門陣法是禁止“魔族活物入內”。
而不是“禁止所有魔族”。
魔族的死蛋,並不算得上“魔族活物”。
也就是說,誰都能在不被陣法阻攔的情況下,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魔族的蛋運送過來。
陷害夏羽落的人一定是上一世殺了攤主的人。
可這一世魔族的蛋已經被她摔碎了,那麼陷害夏羽落的人,還會出現嗎?
或者說,還會出現在晨訓房嗎?
魔族的蛋已經被她毀掉,這個節點被迫更改,那夏羽落還會成為左護法嗎?
還是說,會出現其他誣陷夏羽落的東西呢?
凌月遲閉上眼睛,她的神識在宗門的山腳下張開,如同一座巨大的蜘蛛網,將一切的靈力流向捕獲。
她還是頭一次如此細緻地鋪查宗門。
她看到白醫生的靈力好好地在醫館裡;她看到大黃在宗門門口打著盹;她看到夏羽落的靈力在一個宿舍的小房間裡。
她看到,一道漆黑濃烈的,洶湧的,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般的,魔族氣息。
對方好像看到了她,聲音似哀求,似希冀:“請幫幫我……”
“!”
凌月遲的舌頭僵住了,一滴汗珠順著她的臉頰,滾入衣領,一股涼颼颼的風颳過背脊,如同美女蛇環住她的腰。
是魔族。
和拍賣行不同,沒有一絲遮蔽。
她如此地清晰,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