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鏡流分別之後,洛星河往中原而去。
自北方進入中原,需要經過黃河,少不得擺渡的艄公在渡口邊吆喝。
如今天氣轉涼,北方紛爭不斷,往來的行商和百姓皆由北向南遷移,一時間渡口邊人滿為患。
洛星河等了半天,竟是沒有一條船隻經過。
青色衣裙的小姑娘揹著一個書箱,問道:“這位朋友,你可是要前往中原?”
洛星河點了點頭。
小姑娘眼睛一亮:“現如今渡口人滿為患,但我有公務在身,不得不盡快渡河,我建議我們兩人拼一條船,出價比平日稍稍高一些,想必一定會有艄公願意載我們擺渡過江。”
身後便衣計程車兵出聲提醒道:“青雀小姐,太卜大人吩咐過,不可在途中節外生枝,儘快將資料送往冀州。”
青雀小臉一皺,最見不得身邊隨時有個傢伙提醒自己要認真工作了。
她來找洛星河拼船渡河,也是為了擺脫這位派來保護她安全,順便監視她有沒有認真工作的傢伙。
這還怎麼摸魚?
青雀眼神懇求地看向洛星河。
洛星河同意道:“好吧,天色不早了,早點渡江過去,也省的我們在渡口滯留。”
青雀回身朝那個一路上催催催就知道催的便衣士兵吐了吐舌頭。
這下管不著她摸魚了吧?
小舟搖搖晃晃到了江心,艄公突然停止前進。
“怎麼不走了?”青雀疑惑道。
“兩位貴客,先前你們所付的費用,只夠兩人渡江。”艄公看了一眼洛星河身後的馬匹,一臉無賴道:“但這匹馬,可還沒有付錢。”
青雀恨恨道:“無恥!”
艄公從身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,擺明了就是要搶劫他們。
“兩位,要麼付錢,要麼我只好請你們下船了,這年頭,在我這船上沉屍江心的客人,也不在少數。”
洛星河掏錢道:“要多少?”
青雀給了他腦袋一巴掌:“你傻啊,這擺明了要我們倆身上所有的錢。”
洛星河收起銀兩道:“那不行,沒了盤纏,我怎麼去中原。”
青雀扶額,不知道這傢伙是真傻還是假傻。
艄公提著明晃晃的大刀靠近,舔了舔嘴唇道:“小子,你把所有的錢財和馬匹留在船上,自己從船上跳下去,我不為難你。”
洛星河目光落在青雀的身上:“那她呢?”
艄公邪惡地笑道:“小姑娘細皮嫩肉,當然是……嘿嘿嘿。”
洛星河繼續道:“那不行,錢都給你了,人我要帶走。”
青雀躲在他的身後,後悔沒有讓便衣士兵跟隨而來了。
可是看這艄公身形彪悍,那瘦胳膊瘦腿沒打過幾次仗計程車兵恐怕也靠不住。
青雀哭喪著小臉,心想如果這次能夠死裡逃生,他以後就再也不摸魚了。
艄公見洛星河不為所動,舉起手中的大刀劈頭就是一刀。
但他的身形突然僵住,一動不動地後仰栽倒在水中。
青雀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青年,他怎麼做到的?
莫不是遇上了絕世高手?
“你你你你……太厲害了!”
“沒什麼,身為醫者,行走江湖的防身之術罷了。”
洛星河收起袖子裡的銀針,剛剛那一式“飛針”,用上了巧勁兒,好在艄公並無防備,銀針準確地扎進他的穴位,導致他經脈執行受阻不能行動,這才落入水中。
青年看著在水中撲騰的艄公,料定他的水性不錯,可以自己游回岸上,這才划船帶青雀去往對岸。
渡河之後,青雀要取道往東,趕上東巡隊伍。
“我也沒啥能感謝你的,這袋子竹筒飯就送給你吧,餓了的時候找個地方生堆火,加熱一下就能吃。”青雀將身後的書箱開啟,稍加猶豫,把一個裝著圓筒模樣物件的包裹遞給他。
洛星河也沒多想,接過之後取道向南,進入了洛州地界。
兩人萍水相逢,各自告別。
夜深人靜,洛星河在一處石崖下生起篝火。
忽然想起青雀送給他的竹筒飯,從包袱中拿出來的時候,他傻眼了。
哪有什麼竹筒飯,分明是兩卷竹簡!
這一定是小姑娘剛剛經歷危險,驚魂未定,把竹簡和竹筒弄混了。
他很想趕上青雀,把手中的竹簡物歸原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