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衣服,她走過去,將食盒和湯藥送了過去。
宮裡的人最會看眼色,自從那夜燕北漠來過後,伙食倒是沒有再缺過。
楚長寧將衣服洗乾淨搭起來,默默的回了殿內吃飯喝藥。
她看了眼收拾食盒要走的小宮女,頭一次和她張嘴說話。
“能不能教我怎麼生那小廚房的火?”
小宮女愣了愣,這都不會。
也是,聽說這個廢宮裡的娘娘好像是陛下的髮妻,前朝的晉陵公主,這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怎麼會幹這些小事。
她心底鄙夷了下,但看她那樣子,應了。
楚長寧不是不會生火,是她沒用過那灶爐,著了火就又熄滅了。
她看宮女快速的生了火,仔細瞧了眼,將井水裡的水放到了鍋裡燒熱。
“娘娘是要做什麼?”
楚長寧淡聲,“燒水洗洗。”
小宮女撇撇嘴,這冷宮裡還講究啥啊。
她想了想,回去拿了塊皂角給她遞了過來。
“娘娘將就著用吧。”
楚長寧頓了頓,“多謝。”
小宮女走了。
水燒熱後,楚長寧拿著巾帕關上了小廚房的門,將水倒在了簡陋的浴桶裡,清洗身子。
白日裡有陽光,衣服乾的快,夜裡,她換上乾淨的衣服,坐在廊下望著頭頂的月亮。
離北天冷,最近經常下雨,八月的夜裡寒風呼嘯。
楚長寧不經意間聽到了殿門外灑掃的宮女閒閒敘話,說是陛下醒了,她微微發怔,低垂下了頭。
她被關在這冷宮不知多久,也不知道外頭是什麼樣。
有一個弒君的孃親,阿瑜---
他該怎麼辦?
楚長寧雙手環胸,眼眸失神的盯著地面。
寒風吹過她的衣裙,四周悽清蕭瑟。
太冷了,她身子吃不消,猛的咳了幾聲,一灘黑血從嘴裡溢位,她怔怔的看著手心裡的血,一時沒有反應過來。
外頭的聲音漸行漸遠,整個冷宮漆黑的猶如鬼魅,四周只有樹葉婆娑的窸窣聲音。
楚長寧走到池邊,洗了那一手的血,攏緊了衣服,回了殿內。
她躺在榻上,逼著自己睡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