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到了,謝溶月便跟莊子上的人說了一聲,帶著婢女遠赴旬陽了。
窗邊的月光漸漸西移,天光慢慢亮了起來。
謝溶月從客棧醒來,推開房門,就看到了端著飯菜的扶雲。
“小姐,我們乾脆不去旬陽了吧,這兒的人都可熱情了,我們直接留在梵城買個院子住下不好嗎?”
因著下了雨,謝溶月在梵城待了幾日了。
她四處繞著逛過了,聽到扶雲的建議,有些心動。
可轉念一想,亂世之中,到處都是戰爭,她們兩個女子,沒有庇佑,便有些猶豫了。
“先吃飯吧。”
扶雲道,“那將軍為了自己夫人,逼得小姐遠赴旬陽,真不是個東西。”
“雖說旬陽有人照拂,可他萬一哪天又想起你來了,小姐難不成要給他當外室嗎?”
謝溶月輕笑,“燕都的世家公子都薄情的很,名門貴女又都仙姿玉貌,不過須臾,也就忘了。”
“話是這麼說,可小姐不能為了他一輩子不嫁人了吧。”
“殘花敗柳之身,何談嫁人?”
扶雲一頓,想起姨娘的吩咐,心下嘆氣。
梵城待的夠久了,謝溶月吃過飯後,便去了一趟碼頭,聽聞還不能出船,微微蹙眉。
這個小城靠近北方,環境清幽,街市上熱鬧的很。
想起了扶雲的建議,她抿了抿唇。
雖說王鶴詹因著燕蕪的原因,打算與她分道揚鑣。
可若是留在旬陽,萬一哪天她嫁人生子了,又碰上了他,面子上屬實難堪,不如徹底沒了來往。
可她們兩個弱女子,在這亂世中,如何生存。
謝溶月不禁算了算自己得到的銀錢,若是不去旬陽,拿不到鋪面莊子田產,那手頭的銀錢夠不夠她們生活。
“扶雲,我們手頭的銀錢如果按平常百姓生活來算的話,夠我們二人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嗎?”
她雖然會繡花字畫的,可這年頭,沒有父兄家族,兩個小娘子定是要被生吞活剝,她可不敢拋頭露面做生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