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幾日,楚長寧一直被關在這帝王寢宮裡,連阿瑜的面都見不到。
燕北漠白日裡都很忙,一到了夜裡,就會回來,像是一頭不知疲憊的野獸,使勁兒的折騰她。
她荷包裡的避子藥都快吃沒了。
淺月如鉤,天穹上幾點稀稀疏疏的星光灑落在宮殿的琉璃瓦上。
殿內御池四面的龍頭獸涎口裡吐著熱氣騰騰的水,水面上鋪滿了花瓣,兩道糾纏的身影在朦朧的霧氣中若隱若現。
楚長寧被他壓在浴池裡,白皙的肌膚上佈滿了他留下的緋紅痕跡,整個池子裡的水搖曳晃盪。
突然,她喉頭湧上腥甜,池子旁邊的金色托盤猛的被她打翻,果盤酒水撒了一地。
燕北漠反應快,立馬攔腰抱住朝後暈倒的人,鎖在懷裡。
“楚長寧--”
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臉,沒什麼反應,臉色一沉,立馬將她從水裡抱了出來,朝外喊道。
“傳御醫。”
大半夜的,太醫院的人急匆匆的拿著藥箱來了後宮。
一進了寢殿,就看到披著一件黑金龍袍的陛下大刀闊斧的坐在榻邊,床帳內,隱隱可見衾被內隆起的女子身影。
太醫院的御醫都是人精了,立馬反應過來裡頭的女人是誰了。
這些日子,宮裡都傳遍了,前朝鬧的沸沸揚揚,世家的人聽說陛下潛邸的髮妻沒有死,還回宮了,那御書房裡燕氏宗親的人鬧著要廢后呢。
“臣參見陛--”
“行了。”燕北漠臉色陰沉的打斷,“突然暈倒了,看看是怎麼回事?”
御醫們忙上前去診治。
殿內一片寂靜,針落可聞。
之前太醫院的人就給楚長寧診治過,知道她體內有鳩羽夜的毒,可是解毒的藥已經煉製出來了,怎麼體內的毒根本沒有解呢,好像還摻雜了別的毒。
燕北漠臉色沉冷,看著御醫的眼神變了又變,微微眯眼。
“怎麼,查不出來?”
御醫一駭,忙恭聲道,“夫人體內似乎有寒毒,此毒的引子是一種生長在極陰之地的寒漿,與鳩羽夜在體內寒火併存,夫人才會昏迷。”
“解藥?”
御醫們對視一眼,跪地。
“臣能開個方子給夫人壓制體內的毒,但解毒的話需要烈火蓮和冰曇。”
“醫書中記載,烈火蓮以其蕊入藥,可解百毒,可很少有人知道,烈火蓮中的蓮子是剋制寒毒的,而冰曇可以平衡兩種毒。”
燕北漠眼瞼低垂,指腹摩挲著玉扳指,淡聲。
“什麼時候會醒?”
“初期症狀不會很明顯,但如果嚴重了的話,夫人會一直陷入昏迷。”
燕北漠看了眼帷帳內的人,出聲。
“下去熬藥。”
“是。”
御醫都退下後,燕北漠走到窗邊,外頭的夜鷹循聲過來。
“陛下。”
“吩咐龍軍的人去找烈火蓮還有冰曇,儘快。”
夜鷹微頓,開口,“之前我們的人去了那座雪山,找到了千年寒潭,潭底深不見底,根本沒有烈火蓮的蹤影。”
“踏平了那寒潭,也要把烈火蓮給孤找到,聽懂了嗎?”
突然的陰鷙讓夜鷹嚇的後背一顫,忙應聲。
“飛鴿傳書玄堯,讓他立即趕回建康。”
“是。”
天微微亮的時候,楚長寧才從沉沉的睡眠中醒了過來,她一睜眼,就看到靠在小榻上的男人閉目支頤,入鬢的長眉下,眼瞼濃密。
她微愣了愣,想起了昨夜的事兒,連忙掀開被子,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,臉色頓時麻木。
他給她換了一身輕若無物的紗衣,薄如蟬翼,樣式極盡風流輕挑,堪堪能遮住重要的部位。
楚長寧翻了個白眼,趁他睡著,立馬下榻想去換一身衣服。
可腳剛落地,側面那道目光就直勾勾的看了過來。
她身子一僵,立馬隨手拿了件袍子裹住了自己。
寢殿內亮如白晝,地面上鋪著白玉,椒房恩寵,她光腳踩在地上也並不冷,但他的目光卻讓她感覺後背發寒。
“進來。”
殿門被推開,一個宮女躬著身子將藥端了進來,放下後,便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了。
楚長寧走了過去,端起來一飲而盡,苦的她難受。
她漱過口後,倒了盞熱茶喝,清幽的茶香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