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長寧在臨水縣待了一日,翌日出發的時候,突然冒出來了一隊人馬,將他們團團圍住。
這兒偏僻,日頭還早,四周都沒什麼人。
桃枝立馬抽出劍擋在楚長寧身前。
“你們是什麼人?”
為首的男人不說話,也沒有動粗的意思,直接朝著她們大手一揮。
怪異的氣味襲來,兩人忙捂鼻後退。
可這藥散發的太快,兩人沒過幾招就渾身無力,被人砍暈帶走了。
楚長寧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日後了。
她環顧一圈,發現自己被綁在了營帳裡。
外頭的天已經黑了,屋內燃著燭火。
她看了眼四周,用巧勁兒解開了繩索。
營帳門口守著侍衛,外頭燈火通明,到處都是巡邏守衛。
楚長寧悄悄瞄了幾眼,用小刀劃開了帳篷,偷溜了出去。
可還沒走幾步,便見一紅衣少年踏著月色而來,長身如岱,雍容華貴。
她定睛看去,後背驀的發麻。
“顧玄野?”
不,不對。
少年一身異域裝扮,紅衣箭袖,耳墜金錐,三千墨髮被雕金飛鶴固定,發上纏繞金飾垂下幾縷碎石,大氅上的銀飾在夜色下熠熠生輝。
她倏爾眯眼,看著那一雙漂亮的琉璃眼,試探出聲。
“西域少主赫連野?!”
赫連野笑著朝她走來,眉眼像極了壁畫上極豔的色彩,腳踝金鈴晃動,妖異十足。
“晉陵長公主,久仰。”
楚長寧心一緊,看了眼盔甲森森的軍營,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。
她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月色下的少年。
傳聞中西域少主赫連野性狠辣,擅長異香殺人。
早些年西域十六國大亂的時候,他帶兵屠盡王庭,拿下多國,掌管了西域半壁江山,屢次南征,開疆擴土,與燕北漠極為不對付。
他將她擄來這,想必是為了和燕北漠談條件。
念頭一過,楚長寧暗罵了句。
要再落到燕北漠的手裡,她會死的。
與此同時,燕都。
書房內,燕北漠坐在圓椅上,淡淡的睨了跪在地上的人。
“你是說,是赫連野?”
夜鷹恭聲道,“是,那些殺手都是出自西域。”
燕北漠微微閉眼,把玩著手裡的黑玉珠子。
座下幾人對視了幾眼。
仲淵起身開口,“夫人若真是被西域的人帶走,恐怕此行對主公不利。”
前兩日,他們收到了赫連野的信,邀主公在漠南王庭一聚。
“西域本就對主公虎視眈眈,漠南又與赫連野私交甚密,這恐怕是一場鴻門宴。”
屋內,靜寂的沒有一絲聲響。
燕北漠閉著眼不語,其他的人也不敢多話,緘默了下來。
半晌。
“修書漠北王和北地諸王,告訴他們,兩日後,我要親去漠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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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端,楚長寧剛從浴池裡爬出來,就被侍女們張羅著換了一身西域舞姬的衣裙。
她看著衣不蔽體的裙衫,嫌棄的扯了扯,拿著搭在琉璃架上的外袍裹住了身子。
赫連野正等在外面,一身紅袍,斜靠在上座,聽到出來的動靜,撩起極薄的眼皮子看她。
中原的公主生的極美,雲鬢如雲,丹朱勾墨。
許是剛沐浴過,那張纖白的小臉像是染了胭脂,一雙柳葉眼魅長蠱惑,盈盈泛著水光。
他瞥了眼她包裹著的大氅,勾唇。
“你很冷?”
楚長寧聲音淡淡,“嗯。”
燭火下,一雙剔透玉足踩在獸皮上,發白透亮。
赫連野輕笑,捏著酒罈仰頭喝了一口。
“少主看過了真容,可以讓我回去休息了嗎?”
“你脫了讓我瞧瞧。”
楚長寧,“---”
赫連野見她不說話了,微微眯起了那雙幽冷的眸子,直勾勾的盯著她看。
“燕北漠與我廝殺多年,你落在我的手裡,可有想過後果?”
她聳聳肩,臉色淡然。
“少主要殺要剮隨便。”
赫連野勾唇,別有深意的看了她幾眼。
突的,一股大力襲來,冰冷的手猛的箍住了她的細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