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長寧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捂住胸口,身形往下壓,側目看去。
燕北漠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,沉冷的笑著。
“你敢騙我。”
他的聲音淡淡的,卻帶著極強的壓迫感,格外洶湧。
溫熱的氣息直往她耳朵裡鑽,讓她的後背都隱隱發麻,裸露在外的肌膚泛起了小疙瘩。
楚長寧看著那密信,心底深吸了一口氣。
她認出來了,他手裡的信箋是原主剛來燕都成親的頭一晚,為了活著,被逼傳遞的密信,竟然被他劫走了。
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
前兩日還信誓旦旦說不會替沈宴辦事,今日就被打臉了,依燕北漠的狠戾多疑,不會信她了。
楚長寧腦中千迴百轉,但嘴上不鹹不淡的反譏。
“不知君侯何意。”
燕北漠惡意一笑,捏著她的手猛的收緊,骨頭都隱隱作疼。
“如果君侯懷疑我,那不如給我一紙和離書。”
她說罷,微微扭了扭被他擒住的手腕。
燕北漠盯了她眼睛片刻,道,“死人的嘴最嚴。”
“---”
溫熱的火光照亮了四周,浴池上氤氳著的水霧燻紅了她的面頰,水珠沿著她的下頜往下,順著那玲瓏有致的曲線淌落,洇溼了他的黑袍。
兩人的身子貼的緊,他敏感的察覺到了她的變化。
燕北漠垂眸,看到了她微微起伏的柔軟弧度。
楚長寧臉澀,忙扭了扭纖細的腰肢,想往水下藏。
“你先放開我。”
見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,他眼中閃過譏諷,如竹篳的森森骨節一把甩開了她。
撲騰一聲,那具柔軟的身姿被扔進了浴池,濺起了陣陣漣漪。
楚長寧險些被嗆到,忙從水底探出了頭。
她抹了把臉,伸手取過一旁的巾帕,遮住了裸露的肌膚,神色坦然。
“前兩日與君侯說清楚了,我不過是為了自保假意逢迎,君侯若是不信,我無以為辯。”
燕北漠低斂下眼皮子,居高臨下的垂眸睨她。
溫熱的燈火下,那張泛著濛濛水霧的面頰宛若丹墨入畫,鬢邊的碎髮濡溼如出水芙蓉,如花瓣的唇上掛著幾滴水珠,誘人。
視線往下,依稀可瞧見水中那道玲瓏的曲線彷彿是罩了層白紗,兩條細白的長腿在水底搖曳生姿,朦朧。
四周的空氣有些稀薄,斜桌旁的燭燈映亮四面,窗外的風吹過,掀起了陣陣幽香。
那雙看起來溫和的眸子似有若無的盯著那裸露出來被水打溼的身子,深藏著的目光又緊又沉。
楚長寧察覺到了他的目光,仰起雪白的頸,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睛。
燕北漠好像是沒想到她突然抬頭。
兩人四目相對了片刻。
他旋即立馬瞥過了眼,看向一旁的燭燈。
“君侯是離北狼主,我現如今不過一個孤女,對你沒有威脅,君侯不必三番五次的想殺我,君侯若不願和離損了名節,可一紙休書賜我。”
燕北漠聽著她的話,眼前忽然閃過她剛剛赤裸著趴在他胸口的一幕,柔軟的弧度顫巍巍的,腹部忽的湧上了一團火。
他微蹙眉,眼眸閃過戾氣。
楚長寧不知他的念頭,嘴裡還在說著。
燕北漠怒從中來,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書卷就砸了過去。
“閉嘴。”
風吹過,微涼的月光灑下滿室清輝。
楚長寧被砸的肩膀驟痛,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她抬眸,望著那張陰鷙的臉色,藏在水底的手指不禁顫抖了幾分。
卸下了那張看起來溫潤的表皮,內裡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。
也是,世家子弟多重利,更何況是他這樣的嫡子,怎會允許觸及他利益底線的人存在。
“我蘭陵燕氏的門豈是隨你性子想進就進的,再敢提一句和離,我送你下去跟你南朝皇室的人團聚。”
楚長寧後背一寒,瞧出了他眼中的暴戾,沒再說話。
院外的打更聲從四角傳來,頭頂的月色照在廊下的燈龕上,燕北漠大步往前走,風吹過他的衣袂,如覆了一層霜。
“前兩日吳氏是不是送來了一批貨?”
跟在身後的夜鷹立馬回道,“是。”
從主公回了燕都後,就有不少氏族私下示好。
前兩日,在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