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寒鴉啼叫,月光斜斜的落下,疏影橫窗。
不知過了多久,楚長寧起身,往內室走去。
她靜靜的躺在湯池裡,想到過往種種,溫熱不禁淌過臉頰。
半晌,她深呼了口氣,壓下心底的情緒,出浴。
她穿了一件單薄的紗裙出來,斜躺在軟榻上看著圓窗外的月色,出神。
燕北漠沐浴完,披著一身黑袍出來。
他大喇喇的坐到了她對面,輕敲了敲榻桌。
楚長寧回神,朝他看去。
四目相對,他挑眉出聲。
“打仗打傻了?”
楚長寧收回思緒,看他。
“君侯下一步打算如何走?”
燕北漠笑問,“讓他們打,帶你回離北如何?”
他在試探她。
楚長寧擺弄著桌子上的茶水,嗯了一聲,沒有說話。
如今八王大亂,中原暴動,燕北漠野心昭昭,背靠世家,怎麼可能回離北?
“或者你想要我如何?”
他單膝曲起,醉臥美人榻,眉眼帶笑,一頭墨髮披散身後,揹著光,臉色彷彿踱了一層細碎光影,窗外涼風襲來,幾縷碎髮吹起,帶了幾分疏狂的清雅。
楚長寧道,“北地八王叛亂,夫君大業將成,何不直接攻打邊關?”
燕北漠驀的笑了一聲,直勾勾的覷著她。
楚長寧抿唇,低垂下了頭。
燕都四大門閥要臉面,不會在明面上做出篡位之舉,況且,世家向來與皇帝共治天下。
燕北漠要帝位,勢必有人給他當替死鬼,現在八王叛亂就是最好的藉口。
他不會主動去進攻中原,但有人會為他分憂。
八王中究竟哪些人是燕北漠的人。
她心底想了想,一時有些出神。
燕北漠不滿她走神,伸腿扒拉了她一腳。
楚長寧吃痛,瞪了他一眼,起身,往床榻走去。
可還沒走兩步,身子猛的騰空,他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,跨坐在腿上。
溫熱的燈火照的他眉目清明,活像個溫潤如玉的貴公子。
“楚長寧,你當我色慾燻心了?”
她看他臉色不霽,心底微駭,忙清了清嗓子,靠在他懷裡,柔聲。
“我這不是不懂戰事嗎?可能說錯了,你別生氣。”
燕北漠捏她腰側軟肉,冷聲,“我看你是膽大包天。”
楚長寧被他沒輕沒重的捏的疼,推他,嘟囔道。
“我困了,想睡覺。”
“睡什麼睡?”他用鉤子作勢撐她的眼皮子,道,“看月亮。”
楚長寧,“---”
她連忙扭腰躲開,生怕他真的拿著鉤子插穿她的眼。
燕北漠把住她的腰,不讓她動彈,臉色一本正經的嚇唬她。
楚長寧將臉埋在他懷裡,躲開鉤子。
燕北漠低頭看了眼懷裡的這坨,沉默不語,片刻,將鉤子隨手一扔,把住她的後脖頸就親了上去。
淮南王這幾日一直來府上,不知與燕北漠私底下密謀什麼,他的女兒平陽郡主更是經常纏著燕北漠。
楚長寧撞見過好幾日兩人同遊,她眼不見心不煩,便經常出入軍營。
雖然朝東十三京大亂,可城內仍舊繁華。
她假裝去了軍營,實際上偷偷溜去了末弱河。
江河之上畫舫林立,她站在碼頭上看了幾眼,目光鎖定在了一艘船上。
“公主。”
這時,不甚起眼的畫舫朝她遊了過來。
她順著甲板上了畫舫,往裡頭走。
蕭衍關上舫門,朝她恭聲開口。
“暗衛去過京都了,找不到小公主的屍體。”
楚長寧站到窗邊,想起傳言,臉色微微冷了下來。
秘不發喪,囚於冰棺,這是人幹出來的事?
沈宴是瘋了嗎?
她深吸了口氣,難受的低垂下了頭。
“公主,你之前讓佈置的東西都弄好了。”
楚長寧回神,這時,外頭突然傳來了打鬥聲,有一人從另一頭的窗戶躍了進來。
蕭衍立馬掏刀,卻被她攔住了。
“阿綰,好久不見。”
楚長寧回眸,看清來人,以目示意蕭衍出去。
“少主好膽識。”
竟然敢偷偷來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