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用膳。
她愣了愣,抿唇。
突然,一股噁心感湧上,她捂住嘴,心頭的不安再次放大。
已經好幾天了,燕北漠根本不允許她出去,她又不敢去找軍醫,一直忍著。
不能再等了。
離北的天冷,前幾日剛下了雪,地面結冰,還沒化,天氣就陰沉了下來。
楚長寧換了一身將士的服裝,易容過後,悄悄的溜出了軍營。
城內剛打過戰,百姓閉門不出,街市上都很荒涼。
寒風肆虐,陰雨綿綿。
她找了好久,才找到個醫館。
館內只有一個小童,眼瞅著時間不早了,那老大夫才姍姍來遲。
“什麼症狀?”
楚長寧忙坐過去,事無鉅細的說了起來,老大夫伸手診脈。
果然不出所料,是為喜脈。
她木著臉,沒說話。
“怎麼只有你一人,你夫家的人呢,這劇烈運動,脈象不穩,隱有滑胎的症狀--”
老大夫絮絮叨叨的說著,走到後頭的藥材櫃給她抓藥。
楚長寧抿著唇,突然出聲。
“能不能給我熬一碗落子湯?”
“嗯?”
老大夫一頓,回頭瞪圓了眼看她。
小童也看她,“---”
楚長寧訕訕的說道,“我夫君死了,一個人養不活孩子。”
這世道不公,諸侯割據,連年征戰,招兵買馬,寡婦艱難啊。
老大夫唉聲嘆氣了下,去後堂熬藥了。
小童好奇道,“你夫君是被徵兵了嗎?”
楚長寧,“---”
“嗯。”
“我們村王寡婦的相公也死在戰場上了,她一個人養著三個孩子,她家的二妞臉上長了好大痦子,沒錢治--”
楚長寧蹙眉,“朝廷不是發了撫卹金嗎?”
“沒見到。”
沈宴上位後,急於求成,到處徵兵,收復疆土,可這天下諸王混戰,周邊各國到處割據,他一人無法對抗,改變不了這世道的混亂。
即便發了撫卹金,也都被一層層剝削了。
楚長寧聞之哀嘆,但她無權無勢,改變不了什麼。
“小娘子,藥來了。”
這時,後堂的大夫端著熱騰騰的藥走了出來。
楚長寧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頭的天,已經不早了。
她來不及等藥涼,胡亂吹了吹,便要喝。
突然,這時,門被踹開,來人裹挾著一身風霜走了進來。
陰雨之下,鐵甲森森,圍滿了這座小樓。
“你在喝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