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雲密佈,黑沉沉的天彷彿是要崩塌下來,刺骨的寒風夾雜著鮮血在空氣中飄蕩。
沈宴看了眼似要下雨的天,沉默了一會兒,淡聲開口。
“世家子弟無詔登基,前朝定會動盪,燕侯,做個交易如何?”
燕北漠並不詫異,他輕笑了聲,開口。
“陛下做計誘我前來,是為了我那妻妹?”
“聽聞燕侯當年在東海為母找到了一個東西,可惜還未來得及用,令尊便已逝去,我用帝位換它如何?”
燕北漠挑眉,朝他看過來,譏笑。
“一個女人而已,陛下是魔怔了吧。”
沈宴並不搭茬,深邃的眸子看著殿下蠢蠢欲動的大軍,抬手。
“放箭。”
天空中怒濤翻滾,咆哮的雷電打鳴之聲響徹天際。
打鬥聲四起,閃電撕裂了天幕,大雨瘋狂的從天而降。
暴雨下的箭矢穿透了西風席捲而來,整個丹陛充滿了殺戮,鮮血,聲嘶力吼的殺伐聲震耳欲聾。
諸王殺紅了眼,直逼高殿而來,欲取新帝頭顱。
可混戰之中,不見新帝身影,不知從哪兒來的大軍突然出現,將他們包圍,諸王倉皇出逃,朝空中發射訊號,可兵馬遲遲支援不過來。
暴雨之下,身披冑甲的將士倒在血泊之中,整個太和殿前血流成河,仿若人間煉獄,滿目蒼夷。
半晌,燕北漠從內殿出來。
他高居廟堂之上,俯瞰殿前打鬥。
“諸位,打夠了嗎?”
凌厲的聲音夾雜著內功震響大地。
諸王群起怒看,高殿之上,八王質子被重兵把守,刀架脖子之上,滿眼暴戾。
“燕北漠,你究竟要幹什麼?”
“你瘋了嗎?”
“你敢利用我們,是想被踏平離北嗎?”
定王大驚,嘶聲怒吼。
“你要做什麼,敢對我兒下手,我必要拼盡全力踏平離北。”
他的世子是他唯一的子嗣,絕對不能出事。
燕北漠冷笑,“不想諸位世子身死,那就請諸王放下武器,不然的話,都死。”
大晉太始元年隆冬十六,八王進攻中原京都,謀逆篡位,逼死新帝,遠在北幽的燕侯帶兵救駕,新帝臨死之際,傳其位,諸王不滿,大肆逼宮。
燕北漠下令世家出兵相助,暗地裡將八王嫡子帶回京都,並放出話。
“八王再敢有謀逆者,先殺其質子,再滅其族。”
沒多久,八王被囚禁深宮,可世家不滿燕北漠登基稱帝,前朝不穩,內亂不平,他稱帝之際被圍剿,漠北攻進山嶺關,有反賊勾結西域叛軍入關,整個京都動亂難平。
灰茫茫的大軍城下,兩岸山上尚有積雪未化,陡壁屏障,護城河上樓船遍佈,波瀾壯闊。
兩軍打鬥驚天動地,整個護城河上箭矢滿地,硝煙瀰漫。
舉目望去,如狼虎肆虐,蝗蟲過境。
燕北漠一身白袍,站在戰船上,看著分列夾道順著西南水線駛來的樓船,陰沉下了眼。
船頭上,赫連野高站塔臺之上,一身紅袍,妖孽的眉眼上滿是笑意。
“燕侯這一招借刀殺人真是厲害,我很喜歡中原的兵法。”
燕北漠沒理他,目光淡淡的看著他身側的人。
楚長寧察覺到了他的視線,緩緩抬眸。
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。
她眼睛璀璨如天上月,他眉目冷若地獄深淵。
赫連野瞧了眼兩人的視線,眼梢帶笑。
“離北五十六萬鐵騎也不過如此,連一個女人都看不住。”
“楚長寧,我以為你拿了離北五十六萬鐵騎,是打算弒夫奪位,謊稱我死於兵變,扶持你肚子裡的種稱帝,不想,你這麼愚蠢,與西域勾結。”
他目光直直的看了過來,眉目間染上了幾分從未有過的煞氣。
蒼茫的夜色下,水裡佈滿了屍體,鮮血,瘋狂的雨水暴漲,護城河上兩岸大軍壓境。
楚長寧輕眨了眨眼,淡笑,“君侯早就知道我那點心思,我當然不會那麼愚蠢去殺你。”
燕北漠這個心機深沉的狗賊,一直在試探她。
她發現他知道她的計策後,便將計就計,順著赫興離開太原,赫連野去攻打的時候,她又假意做戲,騙過了赫興,跟著赫連野離開。
赫連野以為離北五十六萬鐵騎被阻太原,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