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退親?”
楚長寧驚疑。
“是啊,來退親的。”
謝溶月裹緊了狐裘,扶著石壁站了起來,慘白的小臉上沒有絲毫血色。
“可誰知,剛從表老爺的柳園出來,路過花園池塘的時候,莫名其妙就被人從身後推了下去。”
“來來往往的人太多,我這副樣子不敢露出頭,只好一路游到假山這頭,幸虧遇到了你。”
燕家後花園的池塘挖空了地下通道,連線假山遊園這頭,她才得以脫身,沒鬧出笑話。
也不知道是哪個黑心腸的這麼搞她。
庭院裡,長廊報樓,冷風如刀,刮的簷下叮鈴鐺鐺作響。
霜月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,拿著雪白斗篷披在了楚長寧的身上。
“夫人小心寒涼。”
楚長寧嗯了聲,朝著謝溶月道,“後頭有廂房,你快些去換衣服,小心著涼。”
“好。”
兩人避開府裡的人到了後院的廂房。
一進了廂房,謝溶月便拿了件衣服去後頭的盥洗室去洗漱了。
楚長寧讓人去熬了薑湯來。
她不喜人多,便倒了一盞熱茶,坐在外頭等著。
表老爺?
燕家祖宅住著的表老爺好像只有老太太的那個庶弟吧。
可這表老爺是個殘廢啊,都不知道娶多少個美妾了,怎麼會和謝溶月有親事?
誰家好姑娘會嫁給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。
早就聽底下人說,這表老爺殘廢後,性子怪癖的很,房事上很愛折磨人,謝溶月要嫁給他,豈不是跳火坑。
她狐疑的想了想,思憷間,謝溶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從後堂走了出來。
“長寧,這回多謝了。”
楚長寧回神,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,將薑湯端了起來給她。
“快喝了,祛寒。”
謝溶月在冷水裡藏身那麼久,凍的臉色慘白。
她道過謝後,將薑湯都灌了下去。
身體四肢稍稍回暖,她這才落座,開口。
“長寧,你們府裡那個表老爺脾氣真怪,我都懷疑是他故意報復我。”
見她提及,楚長寧便張嘴問了。
“誰給你定的親,你為何會與他有親事?”
謝溶月臉色微暗,“是主母和我說燕家表老爺看上了我,要納我為妾。”
她懷疑,是王鶴詹搞的鬼,她從未見過這個表老爺,怎麼會被他看上。
主母要來燕家祖宅看老太太,她便求著跟了過來,想要瞧瞧那什麼表老爺,看看能不能退親。
是她愚蠢了,沒有利益加持,那個老色鬼怎麼會放過她。
楚長寧看著她暗淡的眼神,微微咋舌。
這世家裡的齷齪,還真不少。
“這個表老爺,老太太寵的很,謝家若是沒有有分量的人幫你說話,退親恐怕不成。”
謝溶月也深知這個道理,她低斂眉眼,沒有說話。
楚長寧看著她的眉目,忽的想起了之前在離北朝歌的時候,謝溶月一直跟在王叄的身邊,後來,就沒在見兩人有什麼交集了。
這突然與這表老爺勾扯上,不會是那王叄搞的鬼吧。
她這麼一想,忍不住唾棄。
琅琊王氏的嫡公子,竟然這麼卑鄙。
謝溶月心思恍惚,等到散了席,她隨著主母回了府,夜裡的時候,小婢突然來給她傳信,說是盧家小公子邀她去金池園賞燈。
金池園是燕都上流世家公子小姐常去的遊園,夜裡燈火如晝,亭臺樓閣,珍奇異獸,隆冬時節梅苑風景如畫。
謝溶月簡單收拾了一番,便出去了。
冬至,夜裡寒涼。
她到了金池園後,遠遠的就瞧見了一身鴉青色長袍的翩翩公子站在梅林裡,儀表堂堂,氣度優雅。
“盧公子。”
盧玉聽到身後的聲音,轉身,溫雅一笑。
“謝小姐。”
謝溶月攥著帕子,輕聲問道,“可是有事尋我?”
盧玉看著她的美目,一時躊躇,不知該從何問起。
謝溶月瞧出了他的意思,心中不禁感傷。
如果沒有這等糟心事,她可以順利嫁給盧玉為嫡妻,不必做妾,為人欺辱。
可現在,都毀了。
燕家統率天下世家,范陽盧氏只是上流不起眼的世家,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