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砰的一聲被關上,王婉捏著衣裙的手微頓,眼角有淚落下。
她閉了閉眼,迅速將衣裙穿上,抬腳往外走。
日頭還早,她戴上帷帽,悄悄從側門出了酒樓。
小巷內的馬車儼然回府了,她頓了頓,徒步往東市去。
燕都的集市熱鬧非凡,兩旁的攤子上都是冒著熱氣騰騰的早食,吆喝叫賣聲熱鬧了整條長街。
王婉身子骨羸弱,家裡看管的嚴,很少吃外頭的東西,出來吃飯也是去酒樓。
眼下,沒人看管,她忍不住看了眼街上賣的餺飥。
“阿婉?”
突然,身後傳來了一道細聲細氣的女子聲音。
王婉聽到熟悉的聲音,身形微頓,回頭。
斜斜的日光穿過馬車窗扉,打在了撩起車簾的美人身上,她身披紅色狐裘,脖子被一圈狐狸軟毛圍著,露出了一張薄粉佚麗的面容。
“嫂嫂?”
楚長寧掃了眼四周,問道,“你怎麼獨自在這裡?”
王婉一頓,尬然的低垂了垂頭。
謝暄不知做了什麼,那府裡的馬伕直接回去了,她昨夜吩咐過小婢,不許亂說,估計家裡人現在都不知道她獨自在外頭。
是啊,她得趕緊回去,免的被發現了。
她忙抬頭,朝著馬車走了過去。
“嫂嫂要去哪兒?”
楚長寧微頓,瞧出了她的意思。
“上來吧,我送你回府。”
王婉一喜,踩著凳子上了馬車。
不遠處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,裡頭的男人瞧見了這一幕,臉色一沉。
“回府。”
這端。
王婉進了馬車,看到車內小桌上擺著的吃食,餓的抿了抿唇。
楚長寧剛從別莊回來,路上餓了,便隨便買了些吃的。
她拿出湯匙碗筷,遞給她。
“你要吃嗎?”
王婉眼眸一亮,欣然接過。
“嫂嫂去哪裡了?”
楚長寧喝著湯,聽到她的話,深吸了口氣。
燕北漠那個狗東西,太能折騰人了,她藉口說身子不適去別莊養,可還沒一日,就被他派人強硬帶回來了。
“我去了趟別莊。”
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。
等到了王家祖宅,王婉跟她辭別,下了馬車。
楚長寧撩起車簾,看著她悄悄去了後門,微微挑眉。
“夫人,我們回嗎?”
“走吧。”
燕家老太太近來身體急況愈下,沒什麼精神勁兒。
前兩日,夜裡突然病重,府裡的大夫瞧了,始終看不出什麼病症,只能喝安神湯養著。
楚長寧回了府邸,還沒休息會兒,就聽婢子說,燕北漠讓她換一身衣服去書房候著。
“何事?”
霜月恭敬道,“聽說是老祖宗病了,君侯要回祖宅一趟,讓夫人陪同。”
楚長寧眼底驚詫一閃而過,那老太太身子骨一向硬朗,怎麼會突然病了。
她不免八卦了句,“老太太生的什麼病?”
“大夫沒瞧出來什麼病症,也無大礙,就是糊里糊塗的,許是年紀大了。”
楚長寧心底微微狐疑,倒也沒多問。
“知道了。”
書房裡。
燕北漠高座在主位上,聽著下方一眾人的彙報,目光平靜無波。
“主公,家主生前與朝都大將關係甚密,恐生異心,您接管朝都後,還未親自去一趟朝都。”
“吾以為,朝東十三京的事兒可以放一放,主公應當先回一趟朝都,穩定軍心。”
燕北漠淡淡道,“那先生以為,朝東十三京的事兒怎麼說?”
“朝都地廣遼闊,朝東十三京只是朝都東部的地脈,安王與主公交好,有他在那兒攪局,西域拿不了十三京,朝廷也無法收復,等主公事畢,可殺了安王,派兵駐守十三京。”
燕北漠神色冷淡,沒有說話。
這時,有人接茬提起江東慶州一事。
“主公,四公子去了慶州之後,未曾見過任何人,但江東刺史在兩日前曾見過朝都的幾位大將。”
“江東刺史一向效忠四公子,把控江東政權,與平西王交好,如果那事傳出去了,恐怕對主公不利。”
燕北漠看了眼窗外,手裡把玩著兩顆黑珠子,聲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