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瀾江下游不出兩日就被軍隊搜尋了個遍。
王鶴詹等人聽聞燕北漠墜河後,也一路騎馬趕來了潞州。
江河之上,樓船遍佈,黑甲森森。
謝暄手執摺扇,站在船頭上,看著兩側的山脈,蹙眉。
“如果沒有被河流沖走,很有可能被衝到了岸邊,在加派人馬往四周的山脈找吧。”
王鶴詹臉色不虞,“他是發瘋了。”
謝暄側目,淡笑,“人家救自己夫人,你氣什麼?”
“一個弒夫的妖女,早該殺了她。”
“這不刺激嘛,你懂啥。”
謝暄笑著扇著扇子,調侃。
“再說了,你就放心吧,以燕二的武功,就這河,淹不死他。”
夜幕漆黑,月色映照著火光撒在整個江海上,兩旁的峽谷到處都是手持火柱尋人的將士。
王鶴詹命人去增派兵馬。
謝暄斜靠著椅背,拿起一壺酒遞給他,懶洋洋的開口。
“最好祈禱這三日能找到人,否則,燕都世家的人可就保不準幹出什麼事來了。”
王鶴詹灌了自己一壺酒,問道,“聽說燕南延從江東回來了,還獨自去了朝東一趟。”
“嗯,一聽說燕二下落不明的訊息,江東的那些人就坐不住了,一群蠢貨。”
“崔四親自去了朝東,可局勢已經明朗,齊王和赫連野幾乎霸佔了整個朝東十三京。”
謝暄冷眉,“這個齊王怎麼會突然攻打朝東,奇怪。”
“等找到燕二再說。”
“新帝是個耐得住性子的,沒有看到人死,是不會擅自行動的,前兩日,便派了朝廷官員來找人。”
王鶴詹眉眼冷峻,“都找了這麼多天了,竟然沒有蹤跡,怕不是被河流衝到什麼深山老林去了吧。”
其實,燕北漠在墜下來的時候為了護住楚長寧,被暗樵石頭撞傷了後背。
潞州地處塞外,風寒交加,又有刺客尋了下來,他為了躲避刺客,便抱著昏迷的楚長寧找了個隱蔽的山洞養著。
楚長寧也沒想到他會跟著跳下來,醒來後看到他,一臉麻木。
他身上帶著的傷藥給她敷了脖子,後背上的傷口只能出去採藥。
楚長寧便主動出去尋了。
這裡地處山裡,有天然的草藥,可她不認識,每回冒著一身寒氣出去找回來的草藥都不是他要的。
她漸漸懷疑他是在故意折騰她。
“這是嗎?”
燕北漠靠在石床邊,手裡拿著棍子扒拉著火堆。
他側目看了眼找回來的草藥,挑眉。
“你吃什麼長大的,這麼蠢?”
楚長寧咬牙,洩氣的坐下。
“那你重新說,我再去找。”
燕北漠解開身上的袍子,拿出隨身攜帶的傷藥,扔給她。
“過來上藥。”
楚長寧看著手裡的瓷瓶,氣的站了起來。
“你有藥,為什麼故意折騰我到處去找?”
兩人剛處理傷口的時候,她懷疑過他身上還有傷藥,他說用完了,她就信以為真了。
豈料,他又騙她。
燕北漠側目看她,眼神溫淡。
楚長寧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駭,收回了不悅,走到他身後,粗魯的扒開衣服,給他處理後背上的傷口。
墜落的速度太快,為了護著她,後背被藤蔓刺傷,漂浮在兇河裡的時候,又被暗樵撞了。
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下,沒有好好治療,黑色的濃水順著鮮血淌落。
楚長寧蹙眉,用陶罐裡的水將傷口四周清洗了乾淨,又用被火燙過的刀將腐肉和濃水清理了出來。
他低斂著眉眼,一聲不吭,彷彿感覺不到疼痛。
楚長寧瞥了他一眼,手上的動作絲毫沒輕。
上過藥,她扒開他的衣服,撕扯裡衣。
燕北漠抬眼,一把摁住她的手。
楚長寧解釋道,“裡衣光滑,用來包紮傷口。”
“用你的。”
“---”
楚長寧不滿嘟囔了一句,見他目光不善的看來,只能撩開自己的衣服,撕扯了裡衣的布料,用來包紮。
燕北漠看著她露出來的細腰,不說話。
山洞裡,靜謐無聲,隱隱能聽見外頭寒鴉蟲子鳴叫之聲。
月光斜斜的傾灑了進來,打在兩人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