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成青卻繼續裝作一副堅定神態,道:
“王爺您不知,下官雖受酷刑毒打,但決然沒有將您牽扯進案,想必這位程世子是透過其他途徑,得知了是您在暗中謀劃了此事,可下官實在不知,他為何要與您過不去?”
這句話看似是褚成青的抱怨,但也引發了李承懷的思考。
自己不過是動用關係與勢力,打壓了一個窮書生,同時用來提拔自己先前看中的未來女婿,何至於讓一個威王世子對自己苦苦相逼?
正是這一瞬間的想法,讓李承懷開始思考之前沒有想過的問題,但他也不可能想到,程不器這位威王世子,真正的目標竟然會是當朝皇帝李承懷。
李承懷雖然當下也算是階下囚,但他其實有幾分信心,自己還不至於身死此處,所以稍顯鎮定之後,思考了褚成青的話,也多少少了幾分對他的懷疑,轉頭道:
“當真不是你洩露訊息?”
褚成青忙道:
“斷然不是下官,否則那程世子又怎麼會還繼續將下官關押在此地,還以重刑加於下官。”
李承懷只是假裝信了褚成青的說法,心中其實還有幾分疑慮,同時也在思考萬全的脫身之計。
在沒有真正見識過程不器的手段與心計之前,李承懷始終都將他當做一個年輕氣盛的後輩來看,同時也相信自己堂堂親王失蹤,就是皇帝也少不了要大發雷霆,而且極有可能會派出鐵鷹衛甚至狼衛搜查解救,用不了太長時間就能脫困。
褚成青則也是將希望放在李承懷身上,而且還假意擔憂一般,替李承懷憂心此事的後果。
“王爺,您說此次事敗,陛下可會降罪於你我?”
李承懷不屑地瞟了褚成青一眼,本還有幾分厭惡,但見他被紗布包裹的傷口,多少有一分憐憫,畢竟也是為了自己的事牽扯進來,還是勉強道:
“降罪?本王於公恪盡職守,於私忠於陛下,未曾有過辱沒皇家的罪行,何來怪罪?”
褚成青一時語噎,畢竟他也還未曾見過這般厚顏無恥的成親王,也只能附和般點頭笑一笑。
不過褚成青其實還是擔憂,畢竟這位成親王不怕皇帝責罰,可自己不過一小小三品文官,若是事情完全敗露,皇帝一紙詔書,全家身送東市斬首示眾都有可能,所以還是想著試一試這位成王爺的口風。
“王爺說的是,陛下何等信賴您,怎會降罪於您呢?可下官心中沒底,若是有個三長兩短,恐怕一死是逃不脫,屆時又有誰來幫王爺跑腿辦事呢?”
褚成青不是傻子,也知道該怎樣說,如何讓這位成親王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。
而且此時褚成青看似說的是以後少了他給成親王辦事,實際上則是一種隱含意義的威脅,沒有他辦不成事,進而說就是他隨時也有可能當反水的叛徒,將李承懷的一系列籌劃抖落出去,當首告之人,也許還能求一個從輕發落。
李承懷也浸身官場多年,本身就是老謀深算,自然聽得出褚成青的言下之意,當即就 目光驟聚,眼放精光地瞪了褚成青一眼,但此時這位小小的三品禮部侍郎,則是懂而裝不懂,一副毫不明白的神情。
但李承懷還是不想在此時就撕破臉皮,畢竟若是不給褚成青一點好的盼頭希望,讓他真的變成發了瘋的狗一般亂咬,真的向程不器投誠,祈求一個首告從輕,自己確實有些難辦。
李承懷此時腦海中略微思考,就想到了適合的說辭。
“褚大人不必擔憂,我交辦你那件事,如今並未洩密,就是有人追查也難以拿到有力證據,儘管放心就是。”
褚成青知道這是李承懷的搪塞,但也不能當面反駁質問,只能繼續道:
“可若是...若是這程世子,找到了您府中那位新貴人,屆時一番嚴刑逼問,他一個年輕書生,怕是架不住就要招供,這又該如何是好?”
其實在此之前,李承懷也想到了一個下下策,就是對一切都推諉抵賴,並將所有罪責推到許文德身上。
在程不器以及其他一些外人看來,許文德確實只是個寂寂無名,且又沒有半分後臺勢力的窮酸秀才,此次能夠冒名頂替成為會考頭名,並在殿試時被皇帝點為新科狀元,全靠的是李承懷暗下運作。
但李承懷卻並非這樣想,如今不知為何,李淮月突然好似對這許文德變了心,沒了一心喜歡的心意,自己也就順勢退了兩人的婚事。
而許文德與李淮月解除婚約之後,事情就變得清晰起來。
李承懷甚至想過,若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