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竟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,或者該如何形容。
她不敢直接形容程不器面容好似惡鬼一般醜陋,只能吞吞吐吐道:
“少將軍...少將軍臉頰上,有三道疤痕......故以面具遮擋。”
常懷月頗感意外,尤其再看一眼程不器的嘴唇與下半張臉,鼻若刀削、唇紅齒白,明明是一張帥氣公子的臉,為何會有三道疤痕?
但轉念一想,常懷月想起之前的程不器一直在北境軍中,常年與北燕人打仗,臉上若是落下三道傷疤倒也是情理之中,不過還是覺得有些惋惜。
“實在是老天無眼,妾身瞧少將軍薄面紅唇,總覺得該是個丰神俊朗的少年英雄,可恨的北燕人...唉......”
程不器好奇地睜眼看著常懷月,見她神情傷感,確實有幾分共鳴感一般的同情露出,笑道:
“常阿姨說錯了,這不是與北燕人打仗留下的。”
“不是打仗...那還能是何事?誰人敢對少將軍下此毒手?”
程不器目光上揚,好似在仰望星空,如同在尋找天使的身影一般滿面嚮往之情。
“這是我幼時,為了救心上人被老虎傷的。”
曉夢與常懷月都大感驚奇,但看得出性情多變冷淡的程不器,此時好似開啟了話匣子,有種明顯想講故事的感覺,俱是安靜地聽著。
“我三歲時與心上人在外玩耍,碰上了一隻半大的餓虎,為了保護她,我與餓虎相博,我殺了虎,虎傷了我的臉頰,留下了三道疤痕。”
常懷月驚呆地瞪大雙眼,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。
“三歲...少將軍...三歲就敢與虎相搏,真乃...真乃天人也!”
“倒也沒這麼嚇人,就是小時候性子直,虎裡虎氣地不知道怕,見到她嚇的哭起來,就衝著老虎去了,也沒怎麼搏鬥,就是機會好從下面剛好一刀扎進了老虎的心口,要不然那時我們都喂老虎了。”
“少將軍雖然講述的這般風輕雲淡,但這要多少成年人都沒有的膽識與氣魄?”
一直欲言又止地曉夢,此時明白了程不器的面容傷痕來歷,也是被驚訝地只有敬佩,但心中更好奇的是那位讓程不器三歲就要豁出命去保護的心上人。
“真不知...少將軍的心上人該是何等仙姿,能讓您這樣的人物拿命相護,好叫人羨慕。”
程不器想起柳茹玉的容顏身姿,立時露出笑容。
“你們都知道,也聽說過,也許還見過,就是我柳伯父家的大小姐,大將軍府的桃花仙子。”
程不器沒有說丞相府的柳夫人,而是以孃家人的身份來介紹柳茹玉,用意已十分明顯,要不了多久柳茹玉就會與陸家斷了姻親關係。
而桃花仙子的名號也足夠清晰,只有一位有著天人之仙姿的女子,敢有桃花仙子的尊號。
曉夢還想多嘴說柳茹玉已經嫁人,但心思通透的常懷月早就看出了端倪,立時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不要亂講。
程不器此時還主動解下了臉頰上的白玉面具,露出特意畫好的三條疤痕妝容,拿著手中帶有餘溫的面具道:
“實不相瞞,我與她心意相合,十多年如一日般從未變心,就是來了京城也是她日夜相伴照顧我的傷情,這面具也是她特意請人幫我雕刻的。”
常懷月驚訝於程不器的面容之可怖,曉夢曾經見過並不再覺得驚訝,只是看著他手中的白玉面具出神。
常懷月對程不器的面容只是感到驚訝,但沒有露出驚悚害怕的樣子,甚至下意識還伸手想去撫摸他的傷疤,只是右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,忙賠禮道:
“少將軍見諒,妾身一時唐突,斷然沒有不敬之意。”
常懷月的表現讓程不器頗為觸動,自己臉上的疤痕尚未祛除時,柳茹玉就是這般經常看著自己的面頰傷感,常常動情撫摸,眼中的心痛與傷心,反倒讓他感到心安幸福。
“怎麼,我面容如此可怖,常阿姨不害怕嗎?”
常懷月抬頭又直視著程不器的面頰,坦然道:
“世間之人哪有完美無缺,有人面容俊俏秀美,可心中卻無比的骯髒齷齪,而有的人不過是面容差了些,但有著世間難得的善良,有千萬人也沒有的擔當,哪能一概論之?”
常懷月的話讓程不器十分欣賞,對這位流落風塵十多年的大姐姐,也是有兩分刮目相看的感覺,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女子,會有如此見識與胸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