器自覺敢於坦然相待,不必再有那種抗拒與彆扭感。
程不器此時反而越發對常懷月好奇起來,一時間毫不避諱地直視著她,微笑道:
“真是難以想象,這長安城內,竟然還有常阿姨這樣第二個如此清醒的女子,實在是難得,倒是讓我刮目相看。”
常懷月面色稍顯紅潤,極少有男人當面這樣誇讚自己,而且不是那種甜言蜜語般當面誇讚她容顏美貌,而是說她有著其她女子難得的清醒,這在常懷月聽來格外難得。
“上一次常阿姨所說,你還未滿三十?”
常懷月不知程不器陡然提起她的年齡有何深意,只是稍顯侷促地點點頭,一時間也沒敢與這位世子爺對視。
“這樣說來,我倒是有些不知深淺,竟然一口一個常阿姨,將你叫的顯老不少,你既然與我認識的幾位姐姐年齡差不了太多,以後我改口叫你一聲常姐姐,你看如何?”
常懷月心中一驚,瞪大雙眼看著程不器,見他神色平淡眼神真誠,沒有戲弄自己的意思,立時緊張地對著程不器拜倒,道:
“少將軍實在折煞妾身了,我不過一煙花柳巷的風俗女子,哪敢認您這般人物當弟弟,此事萬萬不可。”
常懷月自然知道程不器剛剛這句話的含義,當下大周是遵循舊制禮儀治國,而在這等酒色煙花之地,也有許多不成文的禮儀規矩。
尋常顧客稱呼常懷月這等藝館乃至青樓或是妓院的老闆娘一聲媽媽、阿姨,這倒是十分尋常的事,但姐姐二字卻不是隨便能叫的,尤其是對常懷月這樣的人,尋常那些世家公子,誰會放低身段,稱呼一個經營藝館的老闆娘為姐姐?
所以程不器的話,讓常懷月心中有些不安,畢竟一個年輕男子稱呼另一個美貌不差的女子為姐姐,要麼就是情愛關係,要麼就是有認姐弟的用意。
對於說程不器對自己有情愛之意,常懷月是打死也不敢相信的,所以只覺得他可能有抬舉自己身份,或是其他用意,表面上要認自己當個姐姐,可這仍然是她不敢接受的,畢竟程不器這位威王世子的身份實在太過貴重,哪怕是自己未曾遭難,家道尚未中落,自己仍舊是那個官家的小姐,也遠遠不敢高攀程不器這等人物。
常懷月的緊張,程不器自然也能夠理解,當即起身握住她的雙手,將她親手扶起,拍著她的手示意她不必緊張,笑道:
“你不必害怕,我也沒有別的惡意,只是覺得與你是在投緣,欣賞你的為人與對待世俗清醒的態度,斷然沒有別的壞心思,以後你儘管把我當做小弟一般看待,我也就稱呼你為一聲姐姐。”
“而且以後你儘管放出話去,威王府的世子爺是你的小弟,想來莫說是這長安城,就是整個天下,也沒幾個敢對你不敬的人。”
常懷月仍舊心中慌亂難安,不知該怎樣拒絕,只能猶豫道:
“少將軍......這等事實在......太過抬舉妾身了,我不過是一個身份低微下賤的風塵女子,何敢受少將軍一聲姐姐,而且若是這件事傳到了其他人耳中,外界將如何看待您?”
“尤其是您北境的父母,若是讓他們知曉,豈不是要責怪您?”
程不器又拍一拍常懷月的手,安撫她的緊張情緒,道:
“我程不器為人做事,從來不會在意天下人的眼光,難道我自己快樂與否,還要看待別人的態度?”
“至於我父母,且不說我家老程向來管不住我,就說我娘,也是世間最通透的人之一,她的性情比我還要好,聽了這件事肯定也只會有贊同,不會責怪我。”
常懷月見程不器十分堅定,也就不再極力推卻,只是略顯感慨道:
“威王妃的風姿,妾身也是有所聽聞,讓天下列國多少男兒心儀的絕代之人,難怪有少將軍這般天縱之資。”
程不器略顯自豪般笑一笑,道:
“這倒是不假,我娘可是世間待我最好的人唯二之一。”
經歷了程不器極大的熱情,常懷月冷靜了一會兒,再看著眼前這個名震天下的少年將軍,心中也越發止不住地喜歡,只覺得這樣可愛的小弟弟,自己能夠碰上,也是積攢了多少輩子的福分。
常懷月知道程不器的性情,絕對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,所以也就不再抗拒他的熱情,開始將眼前人當做小弟一般看待。
而在此時,曉夢領著兩個年輕姑娘走進屋子,在程不器斜前方坐下,姿態端正微微躬身,一時間不敢直視他。
程不器大致瞧了一眼,一個綠裙姑娘懷中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