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將軍是身體乏累了嗎?”
常懷月關切地看著程不器,身子也欠著靠近了幾分,讓程不器整個看清楚了她潔白光滑的脖頸,若這是在威王府,面對的是玉夫人,哪怕是大小白娘子,程不器都敢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先啃幾口,哪怕不敢真刀真槍,但這樣的豆腐還是要吃的。
只是面對常懷月,程不器確實比較欣賞,但還沒有那等心思,只能目光轉移,點點頭道;
“走了一些路,加之心思亂糟糟的,確實不輕鬆。”
看著常懷月又近了幾分,程不器也猜出了她的用意,隨即身子向她的方向倒去,躺在了她的雙腿上。
常懷月沒有格外驚訝,只是看著程不器的雙眼,見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,一時間稍有兩分慌亂,轉移了目光,也扶正了程不器的身子,讓他腦袋墊在自己的大腿上,使得他躺的舒服些。
“那妾身就給少將軍按一按,也能緩解一些疲勞。”
說話間,常懷月試探著將程不器臉頰上的白玉面具揭下來,小心地放在一旁
今天程不器自思不會見一些需要刻意偽裝的人,所以沒有貼上那三條疤痕條,白玉面具下的,就是他本人的真實面容,讓常懷月一看之下,忍不住用手指摸了一摸。
“真是不知道,上天怎地如此眷顧少將軍,給了您如此俊美的一張臉,不知道要讓多少姑娘家魂牽夢繞。”
常懷月好似一個大姐姐般給程不器鬢角的穴道輕揉著,話中頗有羨慕之意,但更多的卻是歡喜。
程不器微閉雙眼,表情之中的的疲憊神態逐漸消散,才開口道:
“你只見我此時風光無限,卻不知我往日愁思苦悶與落寞孤獨,所以才有這種羨慕罷了。”
常懷月不知程不器所說的事實,只覺得他不過是謙虛的意思,微笑道:
“少將軍說的哪裡話,您家世顯赫身份尊貴,又是天之驕子,何來落寞孤獨,想必有數不盡的姑娘家為您傾心,只是想必您眼光獨到,瞧不上胭脂俗粉罷了。”
程不器也不做多餘解釋,只是緩緩將常懷月為自己按揉額頭的右手輕輕握住,拉至自己胸口處,讓她感受到裡面這顆年輕心臟的跳動,蓬勃有力熱血噴湧。
“常阿姨感受一下,摸著我的良心試一試,是不是故作謙虛的假話。”
常懷月看著程不器忽然睜開的雙眼,感受到他確實沒有敷衍的意思,一時間也稍感詫異道;
“怎麼會......以少將軍之尊,怎麼會落寞如此?”
程不器伸手在自己之前有疤痕的地方輕輕劃了一下,尤其指著左眉還有的一個不太明顯的短痕道:
“你看,這裡其實還有個印記,就是之前 臉上疤痕的痕跡,此前我的一張臉,屬實就是如同地獄歸來的惡鬼一般令人恐懼,你說如此面容,有幾個姑娘家看著不會害怕?”
常懷月此時才確定程不器沒有說謊,摸著他左眉中眉骨上還有一個明顯的痕跡,忍不住開口問道:
“怎會如此?少將軍難不成是戰場之上受的傷?”
程不器微微一笑,沒有過多解釋。
常懷月此時心緒複雜,她很難想象程不器之前的經歷,也許不如自己自小流落市井一般悽苦難熬,但內心深處的那種孤獨,其實沒有太大區別。
而且常懷月很清楚,以程不器的身份地位,尋常的傷病痛苦不值一提,但能讓他自此時刻戴著面具示人,一定是心中留下了難以抹去的傷疤。
常懷月本能地輕撫著程不器的臉頰,眼神也逐漸變得傷感,道:
“實在沒想到,少將軍此等男兒,也是有故事的,但以少將軍的表現,尤其對待女兒家的溫柔性格,難以想象您之間是受過別人異樣眼光的,何況又最屬女人在乎一個男人的面容美醜。”
程不器仍然只是微微一笑,道:
“也許是我娘教育我的原因,但我想還是受人影響最大,想必常阿姨也有過這種經歷,經歷了巨大的苦楚孤獨之後,若是沒有一個天使般的人來救贖,那我們一生就只能在埋怨與仇恨中難以釋懷了。”
這句話明顯給到了常懷月極大的觸動,一瞬間就讓她回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的遭遇,尤其是少年時就流落街頭,為了生計不得不委身於煙花柳巷。
常懷月正如程不器所言,自己也曾有過怨恨,有過對上天的質問,對本身與自己沒有區別的那些個官家小姐羨慕到嫉妒的境地,一個女人在這世道孤獨地活著,確實至今都無法釋懷。
程不器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