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兩世四十載,除了疼愛自己的母妃祝亦瑤,還有就是與自己情根深種的柳茹玉。
“算了,也不要你什麼信誓旦旦,給本宮作兩首好詩,帶回宮去慢慢賞析、唱唸,消遣無聊罷了。”
程不器一時為難,只是站在原地不動。
“怎麼,這麼點事也不願?合著本宮什麼都不該有,不該順,不該心滿意足?”
程不器看著柳南雁一時面容有一分委屈,心中頗為動容,微含淚光的雙眼,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美態。
想了又想,程不器只能硬著頭皮上前,與柳南雁對坐在桌旁,手執狼毫筆,慢慢寫下了幾行字。
程不器心中想著柳南雁的處境,自然而然將其帶入了腦海中的詩句中。
“西宮夜靜百花香,欲卷珠簾春恨長。斜抱雲和深見月,朦朧樹色隱昭陽。”
看程不器手中狼毫連連揮墨,沒有停筆的意思,柳南雁情不自禁起身,站在他身旁看著一字一句。
“風暖鳥聲碎,日高花影重。年年越溪女,相憶採芙蓉。”
自己在金陵之時,又何曾不是那採芙蓉的無憂少女?
“紗窗日落漸黃昏,金屋無人見淚痕。寂寞空庭春欲晚,梨花滿地不開門。”
柳南雁見此一首,頓時驚歎出聲:
“好!好!好一個‘寂寞宮廷春欲晚’!”
程不器起身:
“娘娘謬讚了。”
柳南雁只是看著紙張上三首短詩,一時竟愛不釋手,拿在手中讀了又讀。
“天底下...竟有...竟有你這等懂女兒家心思的...少年郎,玉兒...好福氣...”
柳南雁將手中的三首短詩讀了數遍,多少同感、共鳴,作詩人好似親身經歷一般,正中心坎的那些個難關、痛處,一時望著程不器出神。
程不器不想做欺世盜名的事。
“皇后娘娘,這詩...實話實說,不是我寫的,你是好人,我感激你,所以對你說實話,當真只是我在一本十分孤僻的詩冊上讀到的。”
柳南雁將程不器的話半信半疑,心中也確實有些懷疑,畢竟程不器少年意氣,怎寫的出這般深宮閨怨的好詩來。
但柳南雁不在乎這詩是否是程不器所寫,只知道由他的手,傳入了自己的心裡。
“你放心,只要我柳南雁還在後位一日,定保你與玉兒兩人結為永世夫妻。”
這是柳南雁的承諾,但承諾來的很突兀,不過她接著又講清了為何要承諾保程不器與柳茹玉。
“我這一輩子,就是如此而已了,看似萬人之上的風光,享著一國之母的尊榮,但沒有人知道我心中所想,現實所苦。”
“但我不會看著玉兒也走我同樣的路,成為政治、家族、皇權的犧牲品,所以我當年才傳信出宮,不想她也捲入皇宮這一灘渾水中,永世不見天日。”
柳南雁自言自語,已不在乎程不器是否聽得懂,只是唸叨著心裡話,但能夠對著程不器吐露一些尋常人不得知的心聲,柳南雁也未曾察覺心態的一些變化。
“皇后娘娘,你...你很好,非常好,比我好上千百倍,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。”
“你淋過雨,所以想到給人撐傘,可我不行。”
“我淋過雨,卻無人為我撐傘,那麼我會將所有撐傘人手中的雨傘打掉,因為世間命運不公,憑什麼我要比別人多遭罪?”
程不器也不知為何,突然抱怨出自己的心聲,直到話語出口才察覺失言。
這是真真正正的尬聊,尬到最後,兩人同立秋水亭下,任憑燭光搖曳,月影西斜,在微微的涼風中,各有不同的心境。
程不器的心是矛盾,柳南雁的心中則盡是感慨。
遠處的柳茹玉與巧月、青娥三人,一同看著亭下的兩人,好似說著什麼,柳茹玉的心境出奇的平靜。
柳茹玉深知自己這位堂姐的處境,所以每每有個能讓她也開心一些的機會,是不會吝嗇的,哪怕此時要自己心愛的情郎過去相陪,她也不會太過小心眼。
若說當下世間誰最懂程不器的心思,那絕對是柳茹玉無疑,她能夠從程不器單單的一個眼神中,就能看出他心中真實的情感,待人的態度,所以柳茹玉毫不在意程不器與梁氏姐妹、與青娥眉來眼去。
柳茹玉心中深知,程不器看似荒誕好色的舉止,其實都內涵用意,只是她更瞭解程不器遭過的苦難,所以這些事也從不會刻意管教,只要知道那個小孩心中,從始至終只有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