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輕喚:
“不器,你睡著了嗎?”
程不器睜開眼,看著柳茹玉燦然一笑:
“有點困了。”
程不器倒是沒有說謊,最近他確實越來越覺得睏倦,也許是精神上的消耗太大,不知不覺就有了疲憊感,也許是一直跟皇帝勾心鬥角比誰先沉不住心氣,內裡的思慮太過。
“剛剛聽你屋子裡有人說話,是誰呢,還說什麼弓弩什麼的。”
程不器笑著搖搖頭:
“沒有啊,只有我一個人,也許是我自言自語。”
柳茹玉知道威王府暗地裡不知藏了多少高手,有幾個不願讓自己知曉的也不是怪事,不再追問,只是將自己送來的兩盤點心拿出食盒,給程不器餵了一塊。
程不器心滿意足地受著佳人投餵,還故意將柳茹玉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,一時讓她故意裝出一副嫌棄的表情。
“不器,你這是畫的什麼,好生新奇的樣子,我竟然從未見過,像是馬車輪子?”
柳茹玉瞥見程不器桌案上的幾張圖紙,心中有些好奇地開口詢問。
“沒什麼,就是一些新奇的好玩意兒,等到以後請了木匠做好了,帶你玩。”
柳茹玉聽見程不器說以後會拿給自己看,也就不再好奇,沒有揭開最上層畫著兩個輪子的紙張,更沒有看見下一張紙上轉輪一樣的鐵疙瘩。
翌日清晨,程不器懷中揣著畫紙出了府門,大搖大擺,生怕皇帝安排來暗中探查的人看不見。
程不器的踏雪烏雲騅不僅高大威猛,同時極有靈性,乃是偌大的北境僅有的幾匹千里良駒之一,騎在馬上就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。
街道兩旁的人當然認得出程不器,紛紛恭敬避讓,直到走入琦運街,被一輛馬車攔住了去路。
馬車的車軸斷了,斜倒在並不熱鬧的琦運街上,車上之人兩女一男,戰戰兢兢被四個醉酒的混混圍著,看情形是處於弱勢地位。
對於長安城內,有人膽敢當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,這在之前無人會信,但程不器見識了李瑜指使廖永清的所作所為,現在覺得一切都不稀奇,只是眼下的情形,讓他有心思多看幾眼戲。
看著車伕模樣的男子上前理論,醉酒的混混不由分說就將他打倒在地,程不器看出那幾個混混身手不差,好似有幾招真功夫,絕不是普通的醉漢那樣簡單。
程不器止住烏雲騅,倒要將這出戏看到底,只是在四個混混一起上前準備圍住剩餘的兩個姑娘時,將她們嚇的到處逃竄,躲到了歪倒的馬車之後,程不器遠遠瞧見了兩人的容貌,其中一人竟十分熟悉。
程不器心中頓時一驚,立時沒了看戲的心情,手中馬鞭脫手而出,打退了當先一個小混混,身形隨至。
看的出來,眼前四個混混身手絕不簡單,肯定不是尋常的市井無賴,只是醉酒是真的,否則戲演不了這麼真實。
見到程不器的一剎那,一個姑娘臉色大喜,立時拉著另一人躲在了程不器身後。
程不器眼中看著四個混混身手不簡單,但也只是五品左右的實力,認真打都不一定是中七品左右的梁藝雙對手,因而很簡單地被他三拳兩腳全打飛出去。
程不器懶得去追那四個混混,這種事只需要給城防營的巡街官說一聲,自有人查,而且自己也並不適合捲入別人的恩怨之中,只是回頭看著身後躲著的兩個女子。
兩人之中,程不器只認識一個,正是對自己有兩次善意相助的董蕙兒,禮部尚書董魁的女兒董蕙兒。
“董小姐,別來無恙。”
董蕙兒驚魂未定,只是看著眼前的程不器,心中已安,整理一下儀容,端正了大家閨秀的姿態。
“程...程世子,好久不見。”
“這位就是威王府的世子殿下?”
董蕙兒身旁的另一個姑娘十分驚訝,仔細打量了眼前的程不器一眼,雙眼停留在他戴著的鐵皮面具上,隨後收回了目光。
“程世子,這位是我的朋友,御史大夫吳諫之大人的女兒吳蓮小姐。”
程不器點頭示意,沒有表現地太過熱情,只是看著四個混混逃走的方向:
“董小姐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?還是令尊與人有何過節?”
“程世子此話何意?”
程不器轉回目光看著馬車,車軸斷裂歪倒路旁,路面還有一塊大石頭,看樣子是車輪壓到石塊之後巔斷了車軸,明顯是有人刻意為之。
“剛剛那四個人,應該不是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