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不器絲毫不顧演武場內的一團混亂,縱馬回到了威王府,此時上身赤裸還有血跡,當然不敢去打擾後院的三美。
一番梳洗之後,程不器叫來莫九千:
“莫叔,今天我在擂臺上,砍斷了拓跋霖的雙腿,你猜皇帝老兒怒不怒?”
莫九千沉思片刻,忽然笑道:
“只砍一個,怕是還不夠!”
程不器偏著頭看向莫九千,歪著嘴笑道:
“看來您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了?”
“這種事要麼不做,要做,就得鬧的滿城風雨!”
程不器披上乾淨的衣衫,自己站在銅鏡前整理:
“好的很,你先讓十三叔他們七個,準備好鉤鎖、火把,再給北邊的老程去一封快信,讓他派兩支勁旅襲擊北燕邊關,往南的青陽關周圍,也加一點壓力!”
“不錯,俗話說先下手為強,給北燕來個措手不及,慌張之下北燕皇室也顧不得使團受辱,怕是還得主動賠罪。”
“我就是這麼想的,同時也得給皇帝老兒一點壓力,讓他也看看我這個威王世子在長安闖了禍,全靠老程來擦屁股,他應該會覺得我有幾分不堪大用,倒是正好遂了他的心意。”
莫九千點點頭,領命而去。
程不器自從想通如何打破北燕與大周兩國皇室的默契時,就決定將事情鬧到最大。
北燕皇室越發忌憚北境不假,但此次派人以參加比武招親為藉口南下,伺機結好大周皇帝,達成一同限制北境的默契,終究只不過是初步嘗試,還沒有到敲錘定板的時候。
此時程烈若出兵攻伐北燕,倉促之下北燕必然落敗。
拓跋皇帝一旦受到朝臣壓力,自己派人南下的意圖被人揭破,必然落下個激怒北境威王的壞名聲。
到時為了平息北燕朝臣的怒火,延緩乃至化解北境軍的攻勢,自然也就不會再提及程不器在長安內蓄意傷人、殺人放火的惡行。
至於大周皇帝李承安,程不器甚至都不確定,他是否真的會因為自己的暴虐行徑而惱怒。
若是讓皇帝看到威王府的未來繼承人,是如此一個一意孤行、意氣用事,做起事來毫不考慮後果的人,心中應該喜多於怒。
但這只是程不器的猜測,畢竟最深帝王心,何況自己之前在太學院行兇,到處調戲姑娘、行為不作約束,也沒有明確看見皇帝的態度變化,無法排除皇帝識破了自己一番偽裝的可能。
程不器還是想盡可能在皇帝心裡,留下一個難成大器、貪淫好色的形象,因為柳茹玉的事,他遲早要和皇帝面對面對弈。
就好比程不器與人動手,他想的是先以不堪與劣勢示敵,再爆發全部力量給予對方致命一擊!
......
夜幕降臨,因為拓跋霖重傷昏迷,讓北燕一行人忙的焦頭爛額,為首的北燕使節高泰心中更是時不時打鼓。
莫問歸收徒不多,拓跋霖頗受賞識,如今卻被程不器硬生生砍掉了雙腿,自己回去,怕是不好交差。
好不容易保住了拓跋霖的性命,高泰長嘆一聲,坐在屋中喝著悶酒,樓下卻響起了馬蹄聲。
一陣雜亂的吵鬧與嘶喊傳來,還夾雜著打鬥的聲音,高泰心中預感不妙,當即跑到窗邊。
樓下的街道上,八騎正對著自己所在的燕國使館,領頭一人十分熟悉,正是騎著踏雪烏雲騅的程不器。
程不器抬頭看著從視窗探出身子的高泰,朝他笑了笑,指著前方被一柄鋼刀穿胸而過釘在門板上的大漢。
正是白日比武時,為了搶下拓跋霖,向程不器偷襲擲出鋼鞭的八品北燕武士薛魁。
高泰大驚失色,只是看著程不器,見他對著自己陰險、狠厲地笑著,隨即右手一揮,燒的正旺的火把直接就朝著自己所在的燕國使館飛了過來,嚇的高泰連忙閃身躲避。
程不器一聲呼嘯,隨行的老七、老十三、老九與四槍尉等人,均將手中的火把拋向了燕國使館。
隨後八人都從馬鞍上取下鉤索,扔向了高泰所在的北燕使館樓,繩子尾端拴在馬鞍上。
八騎齊聲呼嘯,朝著四方縱馬而去,附近看熱鬧的百姓,只聽轟隆一聲巨響,偌大的北燕使館登時被拆的四分五裂。
連帶著高泰以及傷重昏迷的拓跋霖在內,北燕使團共一十七人,全部跌倒在青石街上,散落四方的木板、門窗,漸漸燃起熊熊大火,場面一度混亂、狼狽至極。
高泰心中又驚又怒,但不敢當著程不器的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