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自家郡主舉辦比武招親,自然要廣邀天下各地青年才俊參加,單單隻邀請某一家,或者單獨不邀請某一家,都說不過去。索性一股腦全送上請柬,至於合不合適,就得收到請柬的人自行琢磨了。
“莫叔,之前聽你們幾個講過,說齊王最受皇帝信賴?”
莫九千將請帖重新疊好,放進封皮裡。
“當今齊王李承業,與皇帝李承安是一母同胞,兩兄弟自小感情就好。”
“李承安即位以後,東海常年受到海瀛國侵擾,加之齊國遺民經常暴亂起義,李承安特意封了李承業為齊王,領十五萬兵馬鎮守齊國舊地。”
“李承業赴齊後,藩國治理的還算不錯,加之兩兄弟血脈情深,備受皇帝信賴。近兩年齊地安寧許多,皇帝便在年前召齊王進京述職,兄弟倆久別重逢,便暫時決定讓李承業在長安住下。”
“不過這位弋陽郡主李茉雯,倒是常年住在京城,一直受皇帝與李貴妃撫養,備受皇家寵愛。”
程不器冷笑一聲:
“皇帝倒真是好算計,自家親兄弟也信不過,留在京城的弋陽郡主,恐怕就是制約齊王的人質罷了。”
莫九千笑道:
“少將軍好見識,確實如此。齊王痴情,只有一位正妃,生有一子一女。長子李越身體羸弱,雖受封世子,但怕是難以高壽,齊王的封爵將來恐怕還是要落在這位弋陽郡主駙馬身上。”
程不器一時對這位痴情王爺也有些讚歎,倒是不亞於自己那老程爹。
“那這樣看來,這位弋陽郡主未來的駙馬爺,分量倒真是不輕了。”
莫九千點點頭:“不錯,而且這次比武招親,還是皇帝旨意,並親令工部於迎鳳樓下建造比武招親的擂臺。”
“皇帝倒真是好算計,看這眼下的情形,即使對自己的親弟弟,也是一點都不信任。想來齊王入京述職,也是他見不得藩地治理的太好,民心太齊,怕他生出什麼異心,特意將齊王留在京城,算是軟禁了。”
程不器不由地對皇帝的手段嘖嘖稱讚。
“你說,這皇帝老兒是不是有一天,也會對咱們威王府這樣,我如今不就是皇帝扣在長安的人質嗎?”
莫九千搖搖頭:
“這自然是不同,少將軍留在長安,多半是自家原因,要走的話,皇帝是不敢強留的,他也留不住。”
“至於強留藩王在京,這種手段也只能是對付對付齊王罷了,對於咱們威王府,他是不敢的。威王不是齊王,北境更非齊國可比。”
程不器只是默然不語,因為皇帝讓齊王束手,用的是人質這一招。
自己縱然可以一騎北上,諸多朋友也不至於威脅到自己,但柳茹玉自己怎麼再放得下?
還有柳茹玉的家人,若是皇帝拿她使扣押人質這一招,自己又該如何破解?
齊王的例子就在眼前,難保哪一天皇帝不會突然抽筋,自己必須開始謀劃一下。
人這一生,除死無大事,但程不器如今正值春風得意,只想著怎樣好好活著,一切潛在威脅自己乃至所愛之人的危險因素,都要早早開始消除。
哪怕威脅到自己的,是當今的九五至尊。
......
二月初二,金龍昂首。
今年的第一次太學院講學,程不器自然還是十分鄭重。相比於年前那一次,如今程不器身上的傷勢幾乎痊癒,天氣轉暖,不必再乘坐馬車,早早騎著踏雪烏雲騅往太學院而去。
陸懷民到的更早,已經等在宮城外,現在他算是傍上了程不器這尊大佛,自然要時刻等著為老大帶路。
翻身下馬,陸懷民忙嬉皮笑臉地迎上來。
“程爺!您吉祥!”
程不器狡黠一笑,一胳膊夾住陸懷民的脖子,挾在腋下往前走著。
“嬉皮笑臉沒個正行,是不是又在外面欠錢了?”
陸懷民嘿嘿一笑:
“不瞞您說,還真是,不過還是您程爺的名義請客。”
程不器沒好氣地白了陸懷民一眼,總覺得自己還是要吃他的虧,什麼事經他的嘴說出來,沒理也佔三分理。這一次恐怕又是和那些個長安第一紈絝團的幹部們,胡吃海喝了一頓。
“說吧,欠了多少。”
程不器故意擺出一副大款的模樣,懷中掏出一沓銀票當著陸懷民的面數著,均是五百兩、一千兩的面額。
年前祝亦瑤專程讓護衛送了二十萬兩的銀票進京,還說將一座新開銀礦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