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一體的黑皮面具,思緒翻飛朱唇輕咬,
“還疼嗎?”
程不器淡淡一笑,將柳茹玉右手握在手裡,
“早就不疼了。”
柳茹玉鼻頭一酸,眼角一溼忙拭去淚花,轉顏笑道:
“前些天我給你娘去信,跟瑤兒姐說了你性命無礙,她回信說要多派幾個人來照顧你,想來這幾日就快到了。”
程不器點點頭,他早已察覺一街之隔的威王府有打鬥聲傳來,畢竟自己只是受了重傷,功力依在仍舊耳聰目明,較之常人依然能夠察覺許多隱秘,只是眼前的柳茹玉未必能夠有所察覺。
但程不器也能聽到,遠處的打鬥聲只持續了半刻便戛然而止,不知是抓住了對方,還是跑脫了那不速之客。
柳茹玉不想太過打擾程不器休養,早早與巧月扶著他躺下休息,自己也回到了一旁的耳房安歇。
“砰”
輕輕一聲,一道迅捷的身影落在院中,走到程不器窗邊,“不是狄鵬!”說話的正是老七。
程不器暗自好笑,看來自己還真是被無數雙眼睛盯著,只是沒幾人知道自己這位威王世子,偏偏沒有待在王府內休養,否則若真是狄鵬來了,單靠王府的侍衛與老七,還真擋不住他。
不過好在新來的老九等六人坐鎮,即使是狄鵬也不敢再輕易來犯。
程不器依然記得清楚,臨入長安前,自負地以為有老七一人暫時護衛,待到自己傷愈,哪怕是龍潭虎穴也無礙,未曾想重傷未愈,進城之時便遇上了狄鵬這樣江湖盛名的絕頂高手,若是那長槍再偏一寸,自己恐怕就不是傷口崩裂這樣簡單。
“來人功力如何?”
程不器的聲音壓的很低,一者是自己氣力不足,另一者也怕驚動隔壁的柳茹玉。
“回少將軍,來人使劍,身法極為靈動,所學頗雜看不出根腳,老九六人攔得住,但困不住,交手幾合,被他脫身而去。”
即使是隔著窗戶看不見程不器的身影,老七依然抱拳微躬。
“嗯,去吧。”程不器沒有多說,只是睜著雙眼躺在床上心中暗思。
程不器知道狄鵬城門現身的目標就是自己,而且不僅自己知道,更清楚遠在千里之外的程烈也知道,甚至皇城裡龍椅上的那位也知道,只是沒有人點破,都默契地將此事當做一次巧合。
不過沒有人點破,並不代表沒有人急,程烈心中焦急,所以在派軍南下換防陵州給到皇帝壓力的同時,加派了四槍尉與老九、老十三六人南下護衛程不器的安全。
程不器心中自然也急,一者是事關自身安危,再者他本性爭強好勝,自己遭了狄鵬的襲擊吃了虧,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,非得找到這號稱“荊楚一槍無惡來”的舊楚神槍,找他打一場並打服對手,這是程不器對待所有敵人慣有的態度。
不過程不器沒有表露出一絲的急切。
但最急的,還是皇宮龍椅上坐著的那位。
當今天下四國並列,以大周國力最盛軍力最強,但偏偏是三國環伺,四戰之地,而且戰力最強的軍隊有八成掌握在威王府手中。
即使是皇家親掌的八萬禁軍,戰力也僅與北境行臺軍相當而已,加之還需抵禦防備東西方的海瀛、大宛兩國,常年又與西北羌族交戰。
大周軍力雖強,但皇室能夠掌握指揮的軍隊卻極為有限,同時還需鎮守六國遺都以防暴民作亂,本就有限的兵力更為捉襟見肘。
而奉旨鎮守北境抵禦北燕的威王府卻是軍力愈隆。
自老威王程知節收復河北六州三郡以來,北境擴疆兩千裡,兩代威王鎮守,以耕戰為國策,教民以休養生息,開採礦脈發展商業,使得整個北境近乎獨成一國,黎民富庶安康,邊防穩固軍威強盛,數次擊敗北燕南下之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