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綠青山。
霧氣騰騰。
一場秋雨一場寒。
碧螺峰。
大周西南地界第二高峰。
第一是青仙宗所在的青蓮山。
從遠處看去,碧螺峰山體呈海螺狀,覆蓋著茂密的松針樹叢林。
但見山腰平坦開闊處,正有二人閒情逸趣,亭中對飲。
喝的是茶,而非酒。
“陳王,請!”
秦淵對座,青袍道人端坐拂袖。
石桌上的那提白玉茶壺如有靈性的活物一般,輕柔漂浮於空中,清亮純透的茶水自壺嘴汩汩流出,一分為二,準確地瀉入兩隻白玉玲瓏茶杯。
秦淵毫不客氣,舉起茶杯一飲而盡,甚為豪爽。
“清憂掌門,黃泉澗的機緣,僅憑青仙宗一派之力,恐怕難以消受。”
秦淵話鋒犀利,話裡話外,嘲諷著對座的清憂道人。
這道人卻是笑得滿面春風,毫不在意陳王話裡話外的譏諷,淡然自若道:“我五白子修道至今,行事做事但求一個順字。”
陳王不禁放下茶杯,看向道人,平靜道:“何為順?”
“順我心者,活。逆我心者,死。”
道人漫不經心的回答讓陳王登時起身,似乎極為不滿,沉穩如陳王,卻也很快平復下來,灑脫道:“李長秀既已被青仙宗逐出山門,如今入了小女麾下,自然是陳王府的人,本王可不希望自己的人在這西南三州受欺負。”
李長秀被逐出青仙宗一事,青仙宗雖然不曾對外公佈,但以秦淵的身份地位,略施手段,便能查得到其中一二。
李長秀既然已不是青仙宗的人,如今又與他陳王之女走得如此之近,那麼受到陳王的庇護也是理所應當的事。
秦淵直視著清憂,態度強勢:“你們想探尋黃泉澗,就再派弟子下去,至於李長秀,他已非青仙宗弟子,清憂掌門若要動他,便是與本王為敵。”
秦淵的強勢讓清憂道人為之一驚。
他本打算與秦淵商量借李長秀共同探索黃泉澗,至於得到的機緣造化,雙方做五五平分。
如今陳王話如此一說,立馬引起了道人的不悅。
“青仙宗不懼任何威脅,再會!”
兩人不歡而散。
臨走時,清憂道人皺眉道:“令千金與本宗逆徒走得這麼近,難免有些時候會受傷,陳王恐怕不會每次都能及時趕到。”
秦淵望著氣呼呼而去的清憂,心情大為愉悅。
一是他能在氣勢上壓制住這位青仙宗的當代掌教。
二是他發現清憂的修為境界相比十年前,毫無進步可言。
這對於本就有心想要打壓青仙宗的陳王而言,無疑是個好訊息。
不過一想到清憂道人最後說的那句話,陳王內心也是頗為愁悶。
青仙宗擺明了會動李長秀,自己的女兒又與李長秀走得近,有道是城門失火,殃及池魚,他身為陳王,類似雪村發生的事,總有他無法及時趕到的一天。
“王父,此村有神秘法陣守護,李長秀已入法陣內,我與曉芸妹妹皆不得入,特來向王父稟報。”
秦淵沉思之際,一男一女聯袂而至。
男的便是那金袍青年,此時見了秦淵,單膝下跪,恭敬有禮,在陳王跟前,他沒有表現出絲毫傲氣。
相比之下,秦曉芸則是大大咧咧地闖進木亭,雙手搭在秦淵肩上,輕輕揉捏著,笑呵呵道:“上官大哥說得不錯,若父王不出手,我和上官大哥就是花上數年時間,也奈何不了那座法陣。”
二人將雪村祖祠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知秦淵,請求秦淵出手破陣。
難道是一座神符法陣?
聽了秦曉芸的描述,秦淵下意識地聯想到了一個無比久遠古老的神符法陣。
“陣符一道,亦是一種修行,世間陣符師由一品至九品劃分,其中一至三品稱為佈陣師,四至六品稱為神符師,七至九品世人尊其為符文一道之宗師。”
“父王,何為佈陣?何為神符?如何可稱宗師?此三者有何區別?”
秦曉芸整理著秦淵發冠,對其所說的陣符一道的等級劃分感到困惑。
秦淵解釋道:“所謂佈陣師,赤霄軍中大多既是此境界,至於神符師,赤霄軍中只有兩位,一位是你們熟悉的諸葛軍師,至於另外一位,自然便是你們父王我。”
說起這話時,秦淵臉龐上不禁浮現出一抹驕傲。